絲輕顫:“終於逼出來了,終於還是給逼出來了。看來我們今夜的事一定要辦好。否則、以後只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了。除了駱寒,只怕再沒人能把袁老大一向密不示人的最隱秘的一股實力‘長車’也給逼出來。如非是他,如果我們冒然動手,嘿嘿,只此一股實力只怕就會讓江南文府吃不消的。‘左車’尉遲渺,‘右車’常衛,他們兩個高手費盡十年之力才調教出來、卻一直引而不發不肯示人的這股鋒銳實力一定非同小可。你找得出他們埋伏之地嗎?”
畢結嘆了口氣:“我手下看到他們來了,但找不出他們的埋伏之地。”
他一低頭,微現慚愧。文翰林凝目看向畢結的眼:“那麼小結,這件事交給你了。”
畢結點頭應道:“是。”
文翰林道:“還有什麼?”
畢結答道:“據我猜測,袁老大的後手當不只此。他似對駱寒極為看重,已鐵定心思要殺之以立威,只不知他埋伏下的第三撥攻擊的會是誰?會是他親自出手還是另有其人?——大哥,如果他親來,你可有準備?”
文翰林微微一笑:如果袁老大親至,誰敢說自己已有萬全準備?今日之事是個必殺之局,不是敵死,就是我亡,但他還是緩緩點頭,道:“有。落拓盟的庚不信還在盯著他,何況,我手裡還有一張王牌。”
畢結神色一愕,他在文府雖然幾乎已是除文翰林外的第二號實力派人物,但畢竟是外姓,好多事他也不能與聞。
只聽文翰林道:“庾不信的事你做得極好。自從當日你與他順風古渡一會,其後我們一直合作順利。他也算足夠與袁老大小增掣肘之人。我說的還有一張王牌,其實是指……”
他目光一凝:“金日殫也來了。——北朝金日殫,金張門排名第三的絕代高手。他的功夫,不是我自謙,只怕不會弱過我去。有我們兩個人在,就是袁大親至,想來也猶有可為。何況還有以‘煙火縱’一術馳名江北的庾不信。所以這事你不必憂慮。秦丞相這次與我們合作,自然會拿出他的誠意。你還有什麼顧慮?要有的話快說。三更將到。三更一屆,只怕就再沒時間再做佈置了。”
畢結輕輕一嘆。他知道北朝高手得能與會,一定出自秦相之力,照文翰林的話看來也確是如此。不過,養虎遺患,他們不會不知吧?只是目前局勢,也只能如此了。否則有袁大在朝一日,他們江南文府就永無出頭之局。
他想了想道:“我只擔心袁老大,……今日局勢,雖然咱們精銳盡出,但他如親至,怕也真無人能說一定擋得住他新修成的、連李若揭也私下暗讚的‘憂能傷人’心法與‘橫槊’之擊。最好他今日會有事。”
三年之前,畢結曾見過袁老大。江南一地,同輩之中,他說得上尊敬的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表兄文翰林,另一個就是袁辰龍了。他敬文翰林的地方還有一半是為了他的身世,不得不爾。但說起袁老大,讓他佩服的可就全憑他這個人了。那人那一份寂寞自斂、顧世無儔的豪情,每次懷想,都會讓畢結的身子不由得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但由此也更增取而代之之念。
他畢結一向自視是個做大事的人,做大事首先要清除障礙,袁老大目前就是他最大的障礙。
但他壓制得很好,猶其在文翰林面前,絕對不至表露。
文翰林沉吟了下,輕聲道:“應該不會——轅門七馬中大多數,最少有‘四馬’今夜會因四方之人蠢蠢欲動,要留在外面以定局勢,袁老大定然不敢將之輕易召回;雙車則為秦相之力,派在福建,一時也回援無及;緹騎被万俟大人以聖上之命徵用辦案,這股實力袁老大也藉助不上——何況江湖之事江湖了,他打定主意這次用江湖方式解決,也不該再借重緹騎。袁寒亭遭駱寒所創,傷重在身,猶在臨安。目前,袁氏一門手下能到場的也只有石頭城下的胡不孤和暗伏的連胡不孤也不知其已經出馬的‘長車’了。統領長車的可能是餘下‘三馬’。‘狐馬’石燃,‘鐵馬’常青,‘羽馬’米儼,這三人也是我們目前不多的幾個察明身份的人。”
“可是袁老大倒確實可慮——他怕也未嘗不想今夜親自出手,畢竟駱寒弧劍之銳,已大出你我所逆料。但我數日前就已遣人傳書秦丞相,奉請他務必設法用官家手段於今日穩住袁大,代為拖延。只要過了今夜,那麼就大勢可成矣。——說起來,當今天下,最顧忌袁氏欲除之而後快的,只怕還不是我們,而是秦相。袁辰龍雖表面隱忍,但以他的韜略決斷,手裡只怕已掌握了不少秦相不欲人知的事。據訊息回報,秦相前已請得上命,遣左金吾衛統領李捷攜聖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