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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好馬怕不有六七百斤,虧他怎麼扛來!眾人這才知道他真的是要殺馬。只見他回到門口,把馬放定,那馬長嘶一聲,阿福並不用刀斧,一伸手,一隻鐵爪竟生生從那匹馬肛門掏了進去,他胳膊極長,又不避腥惡,直挖出一顆馬心來。他對袁二公子的話似乎說一句聽一句,務必要做到十成十。那匹馬已倒在泥地裡做臨死前的抽搐。阿福一掌劈斷店門口掛店招用的足有粗瓷碗口大小粗細的旗杆,在石上磨了磨,“脫”地一聲用尖端就從馬的肛門刺了進去,再從前胸穿出來,一匹活馬竟這麼生生被他料理了!
然後他用幾根乾柴支成了兩個三角架,把馬架在火堆上烤。
眾人都看得駭然變色。袁二公子卻氣定神閒,悠然撫掌道:“駱兄,聽說你久居邊塞,馬肉之味想來很熟吧?咱們這火烤馬肉,荒涼小店,加上半壺劣酒,也足以遣此良夜了。勿謂我招待不周——只不知當兄之意否?只是這麼一匹一匹殺下去,駱兄那十幾二十車銀子只怕就沒牲口拉了。”
眾人才知他此舉深意。他是要激怒駱寒,嫌店堂狹小,要引他到門外再動手。再者也要藉此激勵屬下志氣。
三娘輕聲道:“他是七巧門中高手,暗器奇絕。只要在店外黑暗之中,他一聲令下熄滅火把,只怕他那一身暗器就更難逃避了——何況還有阿福那一身蠻力。”
她出言就是為了提醒那少年別上當。那少年見袁老二殺馬,也是一驚,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殘忍,面上就露出一抹忿意。冷聲道:“馬殺絕了不要緊,我還儘可多捉幾個緹騎來拉車。我一貫茹毛飲血。塞外野人,吃不慣你們這些斯文人做的東西。”
袁寒亭面上陰氣一盛,忽一甩衣袖,那阿福已掏出把尖刀來分切馬肉,竟真的要把這血腥之物一人來上一塊。
眾鐵騎似已習慣,但店中連金和尚這等魯莽之人都只覺如芒在背,心裡胃裡都慌得噁心。
金和尚喃喃罵道:“老子一直以為老子夠狠,哪想跟這麼一干斯文人比起來,老子竟成了活菩薩。”
院外一名鐵騎見血興起,一伸手,已抓住院中的一隻小狗和一籠雞雛,一揚手,齊向火堆上投來。
袁寒亭像很滿意,在一邊笑道:“兄弟這可算是雞犬不留了。”
眾人也沒想到那少年會忽然大怒,他怒叱一聲:“你!”
一拍椅背,人已再度騰空而起。連袁寒亭也沒想到他會為幾隻小雞一條小狗發動,但也正中下懷。
駱寒一動,袁寒亭就已動。他是向後退,兩手中卻不斷有暗器向那少年襲來。沒想那少年這次撲出居然沒有持劍,也不是撲向袁寒亭,他勢頭極快,一躍之下,人已先那隻小狗和那籠雞雛到了火堆之上,一手接狗,一手接雞籠,當即接住,身子一頓,衣服邊上已被火燎焦一塊——眾人再也沒有想到他會為救那幾只小狗小雞連劍都未拿。轉眼間,袁老二喝道:“滅火!”鐵騎手中四十餘隻火把齊齊被轉頭按進泥裡按滅,店外只剩下一堆阿福才生的火。
袁老二疾喝道:“阿福!”
他主僕心意相通,阿福手一提那匹毛已焦臭的死馬,往泥裡一滾,沾滿泥水,然後就往柴堆上一壓,燃得正旺的一堆柴轟地一聲散了,登時被他這一壓一擰全部熄滅。店中人只覺眼前突地一暗,很不適應。好一會兒,眾人緩過來,還覺門外仍成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這一個雨夜無星無月。
袁老二卻笑聲忽起,掩藏在他笑聲中的是一隻只金錢鏢聲、袖箭聲、飛石聲、青竹鏢聲、鐵蒺藜聲……五花八門,種種不一。這七巧門中高手終於抓住時機發出了他的致命一擊。
店外卻絕沒聽到那少年的聲音,連狗叫雞啼也沒有。店中人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心裡覺得無限恐懼,眼中望去也是一片黑暗。
怎麼會這樣?——那小姑娘英子一隻手緊緊抓住爺爺的衣袖,嘴角微癟,心裡為那少年擔憂無限。金和尚啞聲道:“我給他送個火。”說著挑起一根燃著的柴就擲向門外。但剛到門口,就聽到阿福大喝了一聲,打熄了。眾人也就無法。都知七巧門的暗器,光天化日之下尚難閃避得過,何況是這悽風冷雨黑漆漆的夜?
眾人知道,袁老二既叫出“雞犬不留”,只怕駱寒一倒,店中諸人也都在他們掃淨蕩除之列。有一盞茶的功夫,那暗器聲猶在肆虐,也不知袁老二一身哪藏得那麼多暗器,放了這半天,不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