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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三個大驚,勸大哥止住哭後,就忙去報官。沒想到竟遭受天大的冤情,我們一到官廳就被縣令鎖住了,拿下大獄,硬說我們是兄弟三人共娶一妻,輪姦不遂,便殺人滅口,定成大罪,當場下了大牢,要將我們弟兄三個秋後開斬。這可不是天大的冤枉!但官法如此,小民奈何?我哥哥怕連累我們,只好單獨認了罪,說他是和嫂子一時不和,動起了手,我和二哥倆人並不知情,嫂子是他一人所殺的,縣令這才把我們二人放了出去。大哥在牢裡,衙門要使費,我們要救他就得使銀子。可家裡的錢娶嫂子時都花光了,只剩下那塊地。周大有是那縣令的親戚,趁火打劫,十兩銀子就把我們一片好地買去了,我們大哥卻依舊放不出來。”

這樣大戶吞併土地之事,在當時司空見慣,眾人也不以為奇。那年輕人指著那和尚道:“要不是這位大師,我兄弟三個還一直矇在鼓裡。那天,我兄弟二人探望完大哥,在回家的路上抱頭痛哭。沒想這位大師剛好路過,見到我們哭,他就好奇,坐在一邊看。我們也沒心思理他——生死關頭,眼見一奶同胞之兄長就要死於冤獄,怎能不亂了方寸。沒想那大師見我們哭個不停,他就惱了,忽然走上前來,開口就罵我們道:‘兩個大男人,難道卵子被割了?這麼哭哭啼啼,像個什麼話!’”

眾人見他敘述那和尚髒話,卻全無怒容,不由好笑。只聽他繼續道:“我兄弟當時沒心思和他爭,也不理他。這大師人雖粗,心卻熱,一再追問,最後被他問急了,我們便把內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自己坐在那兒想了好一會兒,我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見半晌工夫,太陽曬得他頭上都冒汗了,他還是一動不動。我生下來就真還沒見過這麼熱心的人。他忽然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不對、不對。’我們問有何不對,他不答,又去想,半晌忽哈哈一笑,說道:‘別急,你們想想看,你們那嫂子是真的死了嗎?’。”

“我兄弟也聽愣了,我們親眼見的又怎會錯?便問他這話是怎麼說?這位大師就問:‘你們大哥當真結婚才只三天嗎?’我們點點頭。他又問‘那他兩口子回回睡覺是在白天還是在晚上?是點燈還是不點燈?’這一句話問得我都懵了,想你一個出家人,這又是什麼當口?還開這種玩笑,不是欺人太甚是什麼!當下大怒,就要和他廝打。沒想他接下來的話大有道理——‘那死屍是不是沒了頭?又脫光衣服?沒有頭臉,你兄弟見著又怎知那定是你嫂子?脫了衣服的女人你見過多少?你怎知這一具屍體不是別人的,就是你嫂子?別急,我已斷定那人絕不是你嫂子,那真兇如此做作就是要掩人耳目,讓眾人以為死者就是你嫂子,好弄手腳。否則他把你嫂子殺了還把頭砍去幹什麼?好玩嗎?能當夜壺嗎?’”

眾人聽得好笑,但也覺他話雖粗野,卻粗中有細,這案子是有可疑。

“這大師想了會兒又問:‘你們和誰有仇?這兒附近這幾天有沒有誰家走失了女兒?’我兄弟這兩天忙著自身之事,哪管其他?我兄弟一向和鄉親都還和睦,只為買田地的事和周大有有些不快,另外隱約聽說於老栓在周家做丫頭的一個姑娘前些日跑了,當時也沒在意。就把這些都和這位大師說了,他又想了一會兒,最後一拍頭,說:‘不錯,就是這周大有了!’說著一言不發便走了。我們不解,還要追著問,只聽這位大師說:‘三日之後,我再來還你們一個明白。’

“過了三天,我們哥倆正在茅棚裡坐著,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不知那位大師還來不來?忽見這大師一身是血,手裡提個人頭搖搖晃晃地來了。他身上背的就是我大哥,手裡提的卻是周大有的人頭。我們都嚇呆了,也不敢問。見救出了大哥,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害怕,便準備了酒,請大師喝一口,喝完了後便打算逃走。這大師一邊喝酒便一邊說出了首尾。他說:‘你知道那死的女屍是誰麼?’我大哥流下淚:‘是我老婆。’這話卻被這位大師一口啐回去了,罵道:‘蠢豬,連自己老婆都不認得,該抓!我已查出了,這死屍就是在周大有家做丫頭的於老栓的閨女。她因為打碎個玉斗被周大有打殺了,殺了以後怕人追究,才想出這個惡法,砍下頭來剝光衣服,丟在你屋裡,卻把你老婆掠去。誣陷你殺人奪命,他還可趁機奪你們的地。’

“我們都愣了,問;‘那我嫂子呢?’他哈哈一笑:‘正陪著一個姓劉的少爺快活呢。周大有都招了,你們不知道你嫂子原有些風流,早被姓劉的少爺看上了。周大有不把這人尋給劉少爺,光憑他周大有,這個案子能那麼光光溜溜地完結?’”

眾人只聽得背上出汗,想這周大有實在好毒的陰謀!那張勇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