孌寵,胡楊林一時有些心亂。雖這輩子沒見過“孌寵”但覺得少湖的風度並不似那樣的人,他如果真要以色侍人何必要對自己如此苛刻?那日被漠南騎兵尾追也沒見他絲毫恐懼之色,這些日子他的勇氣和魄力自己看在眼裡,他身為文官半路出家也能在軍營裡混出如此的業績,他何必要在翰林院做編修時去……去和燕王那個呢?雖說自己不懂的仕途經濟,但也知道入朝為官的人和王爺們是沾不得的,這人不但沾了,還是那種……沾,這,這對他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胡楊林!”魏池招呼了一聲。
胡楊林趕緊緊跑了幾步跟了上來。
“今天的事兒還有些多,咱們得加把勁兒。”魏池回頭衝胡楊林笑了笑,隨手捋了捋耳邊的碎髮。
他不該長的這麼好看……胡楊林的腦子嗡的冒出了這麼一句。難道,京城裡那個燕王是喜歡上了這個人?……難道這個人是因為真心喜歡上了那個燕王……?
“喂,你發什麼呆?”魏池用手背拍了拍胡楊林的胸口。
“哦!”胡楊林回了回神。
“走”魏池轉身便要上馬。
“少湖,”胡楊林突然出手拽住了魏池的袖子:“你為什麼要來王家軍?在翰林院不好麼?”
“嗯?”魏池有點奇怪的回過頭。
胡楊林發現自己一時失態,趕緊鬆了手。
“翰林院雖好,但怎比得馳騁沙場來得暢快淋漓?”魏池翻身上馬爽朗的笑了起來:“你今天怎麼這麼墨跡?快上馬,要不杜參謀要找我喝茶了!”
是燕王?胡楊林也上了馬,偷偷瞟了魏池一眼,是燕王?他讓你留在翰林院你便留在翰林院,他讓你來漠南你便來漠南……少湖啊,少湖,為名為命你值得麼?
這一日杜棋煥的嘴角起了個泡,疼得他哎呦哎呦的。大軍一直行軍至太陽落山,魏池看杜棋煥實在是有點吃不消了便準備去替了他,一直一言不發的寧苑卻主動站了出來,表示這是軍紀大事,長官必須要以身作則,自己和督軍是絕對不允許杜棋煥提前休息的。
魏池要爭辯,杜棋煥只是搖了搖頭:“莫爭辯,寧參領所言在理,魏池你才入軍營,自然是不知道這些規矩,莫要為難大家才好。”
太陽完完全全的沒入了大山,大軍終於藉著最後一絲陽光紮了寨。魏池看了看陳虎遞過來的冷冰冰的白麵餅子有些倒胃口:“今天不想吃了……”
“大人!!!!!”陳虎鼓眼睛:“不可啊!!!!人是鐵飯是鋼,大人這頓不吃明早上要怎麼爬得起來唷!!!!”
魏池無奈,隨便撿了一個準備啃。
“大人……”陳虎摸出一包白糖:“我去偷偷拿的……”
魏池笑著拍了拍陳虎的肩頭,果然是跟好人學好人,跟著端公學跳神吶……
“今天大人不是差遣了湯將軍來幫忙麼?怎麼還是這麼累?”陳虎一邊理床鋪一邊問。
“是啊……”魏池想了想:“雖說是來了個湯合,可是……今天胡千總老是走神,可能是累的……”
這幫男人真是不中用啊,魏池感慨,杜棋煥四十多也就罷了,怎麼連胡楊林都累得兩眼無神?明明早上還是好好的……
“這是大人帶回來的那個女俘奴拿過來的。”陳虎鋪好了床拿出了一瓶藥酒。
“哦,她有說什麼麼?”魏池接過藥瓶看了看。
陳虎搖搖頭。
“嗯,你也去休息。”魏池有點失望,拿著小瓶子顛了顛,回憶了一下那噁心的味道,想了想,丟進了腳邊的箱子裡。
第二天一大早魏池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據杜棋煥透露這是最後一天了!一想到能永遠的離開這片山谷,能永遠的離開這些淺溝,能永遠的離開這些編號混亂的“流木”,魏池無比興奮。
“小後生怎麼跟吃錯了藥似的?”杜棋煥渾身都疼,指著活蹦亂跳的魏池十分不解的問寧苑。
寧苑自顧自的核對者軍糧薄並不搭理。
“哎呀呀……老杜一走我便沒人搭理了。”杜棋煥黯然神傷。
“給你一瓶藥,”魏池拿了自己的公文,核對好了印鑑,正要走卻看見杜棋煥倒在椅子上要死不活,往懷裡一摸便摸到了那個瓶子,想都沒想就走了過來:“這藥還行,就是臭些。”
“哪兒來的?”杜棋煥把玩著這個充滿異族風情的小玻璃瓶。
“找那個祁祁格要的。”
“喲!您可真能耐!”杜棋煥笑得很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