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便不和她說,原本以為她能幫點忙的……以前也知道點這事,可惜知道自己身份的那幾個都是男人,教導不了這些。前幾天覺得不舒服還以為是病了,誰知昨晚起來卻發現褲子裡有些血跡,慌慌張張的應了下急,心裡害怕又沒人可說。
看到面前的人真的要惱羞成怒,索爾哈罕勉強扶著柱子站了起來:“看你這副狼狽相,解了我一口惡氣!”
魏池看著這女人小人得志的樣子心想:我怎麼就想到來求她????!!!!
“我就說……無論我怎麼招惹你,你連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原來你也是個女子。”索爾哈罕哼哼。
“……”難道前幾天你是在……勾引我?這次輪到魏池別過臉偷笑,哈哈哈……但是要憋著,此時還有事相求,不可以太囂張。
看到魏池別過頭,索爾哈罕以為她害羞了,也是,小姑娘第一次來月事怎能不慌亂呢?也不知道這人是個什麼樣的身世,竟要偽裝成男子混跡人世,說他少年老成,但終究也是個十七歲的小丫頭,連個教導自己人情世故的女眷都沒,也挺悲涼。看在以後還要共謀“大事”的份上,今天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教你一二……
“哦……原來是這樣”昨夜困擾了魏池許久的那幾根繩子終於在腦海裡打出了正確的結兒。感謝萬事通的陳昂殿下,居然能往她的行李裡塞進這樣的東西,有空了得再仔細翻翻,說不定連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都能找出來……
因為害羞加焦急,魏池的鼻尖冒出了點汗。索爾哈罕偏頭看著她,嗯,此時此刻倒還真有點女子的樣子。細看他的眉眼,真是比男人纖細許多,如果不是她那些男人的動作、風度,幾乎不難看出這是位喬裝的女子。
“你怎麼會想要做個男人?”索爾哈罕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哦?”魏池還在心中默默感謝陳昂:“你說什麼?”
“我說!”索爾哈罕頓了頓:“我說你怎麼放著好好的女人不做,要做男人!”仔細看看,這人長得還不賴,如果換上他們大齊的襦衫羅裙,再挽一個鳳螺如月髻,斜插一根金絞絲燈籠簪,配上那些叮叮噹噹的各色環墜,就是個頂秀美的仕女。
“你看。”魏池一腳踩到石頭上:“我不想裹腳,就這麼簡單。”
師父坐化後,五歲的魏池便和老師下了山,因為一直在做小和尚,自然是沒有裹足。老師看著魏池那雙天足直搖頭,按理說是得裹上,不裹上以後要怎麼嫁人?魏池死活不肯,以前在村裡見過那些裹腳的女孩兒,沒有一個不是死去活來一場的,有些小女孩被疼得徹夜難眠,大人只得把孩子抱到井邊坐著,讓腿垂到井裡,受些井水的寒氣方能好過些。稍大了些,魏池仗著自己的一雙大腳,滿山亂鑽,而那些女孩兒們的腳雖好看,卻再也不能好好走路了……
老師說,不想裹腳便要讀書,原本是隨口一說,誰知這丫頭硬是做學生做上了癮,愣是戴上了方儒巾當了秀才。
你以後這不男不女的樣子要如何處世做人啊?老師一聲長嘆……魏池卻想,如果讓你嚐嚐裹腳的滋味,怕是你也願意不男不女過一輩子……
索爾哈罕這才想到,大齊女子的三寸金蓮可是要狠狠裹才能裹出來的:“你這人倒也真是挺簡單……”
“對,我這人很簡單。簡單是因為我有足夠的自信應付一切危機,直言不諱的人往往不是因為有勇氣,而是因為有實力。”魏池指指自己:“我就是這樣的人。我現在確實是個小小的參領,但是不會永遠是這樣,你有野心,我也有,所以我們一定能合作得很愉快……如果你也一樣簡單的話。”
“不錯。”索爾哈罕拍拍袖子站了起來:“不過,說是合作,我覺得倒更像是狼狽為奸。”
魏池笑了:“以後我怎麼稱呼你?難道叫你索爾哈罕長公主殿下麼?又或者叫你狽姑娘?”
索爾哈罕想了想:“我見到王允義的時候隨口編了個名兒,你也叫我祁祁格。”
“祁祁格?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
“嗯……”索爾哈罕偏過頭想了想:“是牧羊女的意思。”配你這頭小綿羊倒也挺應景的。
魏池默唸了一遍——我還以為是母雞的意思呢……
大齊的魏參領在馬棚遇上了奉命前來餵馬的漠南姑娘祁祁格,在魏參領的監督和指導下,俘奴祁祁格姑娘完成了據說是寧參領派給她的餵馬的任務。
“祁祁格姑娘,我走了,你可要仔細餵馬,否則本官安軍法處置你!”魏參領嚴肅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