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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楊林站在御書房外面差點打起了瞌睡,便溜到小花園裡閒逛。以往,這裡總是宮婢穿梭,哪裡容得他這樣亂逛,現如今後宮正位暫缺,還要等年後才會甄選宮女,這偌大的皇宮還很要冷清一段時間呢。
“啊!”胡楊林打了個打哈欠,嘴還沒閉上就被嚇了一跳:“公主殿下!”
“你平身吧。”陳玉祥早就看到他了,所謂旁觀者清,陳玉祥見這位新晉的錦衣衛指揮使每天盯得這樣緊,不由得多了個心眼。
胡楊林行了禮趕緊想要退下,陳玉祥卻示意他請坐。
“還不知道胡大人是哪裡人士。”
“臣就是京郊的人士,臣承了家父的軍籍,早些年是在王家軍裡做事,後來北伐回來便經沈大人調入了北鎮撫司。”胡楊林大概猜到了這位公主所想,於是便乾乾脆脆的都說清楚了。
“啊,胡大人參加了北伐啊。”陳玉祥不由得想到王允義:“本在軍中做得事情,怎又結識了沈大人,調入了北鎮撫司了呢?”
縱使陳玉祥久居宮中,她也知道錦衣衛的肥差可不是誰都能撈得到的,且沈揚和王允義本就不合,他怎會結識了王允義手上的小軍官並要把他調入自己手上呢?
“啊,當年在漠南,我大齊與漠南貴族舉行馬球賽,臣進了一球,沈大人便記住了臣,後來大人聽說臣沒有死在封義,便覺得這是個緣分,於是便調臣到了北鎮撫司。”
“封義打仗的時候,胡大人也在?”陳玉祥還不知道這回事,於是便壓抑不住好奇的心:“那一仗,我軍是不是特別英勇?”
“回殿下的話,那一仗甚為慘烈。”
陳玉祥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忍住:“聽說皇上的老師,魏師父,當年也在封義守城,不知文官是不是都要上戰場?”
胡楊林笑了:“魏大人當然上了戰場,說起來,援軍來的時候,大家都跑去迎接援軍了,就臣和魏大人坐在城牆上,兩個人滿臉黑乎乎的,那一刻臣可永遠都忘不了。”
“這樣說來,胡大人和魏師父算是生死之交了?”
“應當算是生死之交了,若不是如此,魏大人進宮救駕的時候也不敢叫上臣。算來,臣與魏大人結識了有六七年了。臣才見到魏大人的時候,他才只有這麼高呢。”沒想到竟然聊著聊著聊到魏池了,胡楊林一下子就開啟了話匣子。
“那時候,他才從翰林院到兵部來,王大人指派臣教他騎馬,魏大人可真是個倔脾氣,偏偏選了個誰都不敢騎的馬,愣是在十天之內將那馬馴服了。馬倒是馴服了,滿身都摔的是傷,連拿筷子都拿不起來了。哎,看他是個讀書人,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倔,又非要跟著學武功。”
“那魏師父也十天就學會了?”陳玉祥趕忙追問。
“那當然不行,這是要硬功夫的,不過幸好學了一招半式,才出兵不久,魏池他們去探路的時候就遇到了伏兵,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我看到他全身都是血,幾乎以為他一定是快要死掉了,但幸好的幸好,我們趕到的夠及時,他沒事。”胡楊林現在都記得,魏池還沒說話就吐了一口血,當時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位公主的表情一樣緊張得快要哭出來了。
“臣以為,他是永遠學不會武功的,但是也許命運真的要考驗他吧,作為一個文臣,他偏偏經歷了這樣多的事情,等我們到達封義,他的武功真的已經像模像樣了。”胡楊林心中不由感慨:“那一個多月的每一天,封義似乎都要被攻下了,但是似乎只要有他在,就能再捱一天,就這樣一天一天有一天,終於等到了援軍。記得有一次,我們從城牆上下來才發現,刀的刀口都卷得沒法用了,刀柄都砍鬆了,正想著要換一把,敵軍又湧了上來,就用著這樣的刀,我們整整支撐了兩個時辰,現在想來,真不知道是怎樣活下來的。”
胡楊林一口氣說了好些才察覺到自己失態,趕忙閉嘴。
“無妨,”陳玉祥沒想到這個人和魏池的關係這樣好,他口中的魏池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自己心動不已,雖然很想讓他再多說些,但這樣也許真的很失態:“胡大人請忙吧,本宮要去見皇上了。”陳玉祥對他友好的笑了笑,努力壓抑了好奇的心,往書房裡走去。
胡楊林沮喪的垂著頭,後悔自己一時失言。
即將面臨大考的陳熵和呆在京城裡的學子一樣忙得焦頭爛額,陳玉祥進來坐了好一會兒了,他才發現。
“呂敬,你為何不通報?”
“皇上,奴婢通報了的呀。”
陳熵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