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桓……”她軟軟的喚著他,希望他消氣。許子臾發現自己真的很不忍心看見他因她受委屈的樣子。
許子臾軟聲嬌調的叫喚,令溫桓內心大受動搖,也讓他想起當他們交頸繾綣時,她就是用那種聲調喚他,然後他就會……會……啊!差點中計被她轉移目標,不能再想了。
他故意狠心地假裝不為所動,他想這樣才逼得出她的真心話,所以他硬聲的說:“你快給我個交代!”
這時候的他,哪裡還有一絲需要人照料的樣子?但他也不管那麼多了。
許子臾咬著下唇,沒想到溫桓的執拗超乎她的意料太多,她已經招架不住了。
“唉!”她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說:“我……我的確是有問題……”
溫桓皺眉,因為他在她眼底看到了脆弱,使得他的怒氣瞬間飛散無蹤。他也見不得她有一點委屈,於是向她伸出手,聲調立即轉為和緩,“子臾,你過來。”
她聽從了他的話。
“你說吧,我聽。”他的態度極為溫柔,讓她方才慌張的心也隨之平穩。
“溫桓,你一定從小就得到父母的疼愛和無微不至的照顧。”
許子臾和溫桓一起躺在床上,沉默片刻後,她接著輕輕地說:“而我,從來沒有那種記憶。”
溫桓安靜地聽著,暫時沒有出聲。
許子臾的音調很平淡,不太像是說著關於自己的事。“我當然也有父母親,可是我從小就沒有被父母親擁抱過的印象。”
他猜測地問:“所以你對婚姻不信任?”要不然怎會他強催活求,她硬是不答應?
她輕笑出聲,“也不能這麼說,是有些事情我無法解決,只能留待時間去處理。”這男人也真是的,好難說服啊!
“比如說?”
“我還存有婚姻必須受到長輩祝福的舊有觀念,而我的母親卻一輩子都不可能祝福我……所以……”
“她為什麼恨你?”溫桓馬上聽出許子臾話裡的重點。
她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藏著無奈與哀愁,“說真的,我不知道。”她接著說:“我是在親戚長輩們的幫助下離家,一個人求學、工作,直到現在。”
許子臾開始吐露她未曾向他人提起的事,“我的母親很年輕的時候就結婚並生下我,兩年後我第一個弟弟也出生了,但那時父親的賭癮卻日益嚴重,常是一整年工作不到五天,父母間的爭執也越演越烈,之後,他們就離婚了。
“父親以我是女孩為由,不願要我,母親才不得不接收我的撫養權。至今,我都沒再見過父親的面。”
向另一個人剖白,讓她產生一種莫名的膽怯,因此不敢將目光投注在溫桓臉上。但他是唯一讓她肯表達出心裡陰暗面的人,所以她試著勇敢。
溫桓心想,此時的他,已真正獲准進入她的內心世界。他不曾見過她如此陰鬱,她多數時間總是淡淡的、靜靜的,也總是扮演著聆聽及瞭解的角色,現在的她,令他有種既陌生卻又更熟悉的感覺。
“失婚婦女的工作機會本就不多,而我母親受的教育不高,工作更是難找,所以我們的生活一度非常困苦,最後她只好將我輪流寄養在各個親戚家,到外地謀生。”許子臾的眼神開始因遙遠的記憶而迷茫。
溫桓感覺到身旁的她身體越來越僵硬,也感覺得到她的口吻中帶著某種深沉的痛苦。他聽著她的話,緊擁著她帶給她溫暖。
“後來母親認識了我的繼父,她再婚後在我國中時將我接過去同住。母親脾氣暴烈,又帶著我這個拖油瓶嫁給不曾結過婚的繼父,便受公婆妯娌欺陵,所以許多怨氣無處可出……”
溫桓忍不住插話,“就發作在你身上?”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是狗屁!
許子臾沒有回答他,她已沉浸在回憶之中。
她繼續緩緩地說著,“國中三年,幾乎是每天……我都會無緣無故的遭母親辱罵和責打,除了皮肉痛,也會受過內傷,我已記不清受過傷的次數。那時母親再婚所生的弟弟妹妹也相繼出生,家裡經濟非常吃緊,母親的脾氣更是越來越壞,所以一畢業我就逃家了。”
溫桓開始瞭解她性格中的冷淡從何而來,除了憐惜她,也明白她已認定他在她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他知道不該,可是又忍不住偷偷竊喜。他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的舉動。
許子臾的語氣依舊淡然,只是讓人感覺得到她的神經非常緊繃,“母親並沒有找我回去,所以我便央求一位親戚,讓我將戶籍遷到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