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準備用我,你還特特的說,是消遣我來著麼!”
歐溫儀道:“便是消遣你,又如何?整天顯派你那肚子,討厭!”
韓桂花嘿嘿一笑:“活該你挑三揀四,這會兒想要找人家了?”
歐溫儀瞥了她一眼:“稀罕!我找什麼人家?我就是個人家,招個女婿就行,管他什麼人家。”
李想聽得暈頭轉向,歐溫儀跟韓桂花湊一起,就是倆嘴炮,三天不吵渾身難受,大家也懶得管,打是親罵是愛嘛……好像哪裡不對?李想狠狠甩甩頭,卻聽見歐溫儀已經跟韓桂花休戰了,扭頭跟他商量:“阿郎,這事兒咱們真得合計一下了,要不然就得從外頭聘了,只是又要會時髦又要能跟客人談得來,唉,不好找。”
李想也有點頭疼,這確實是個問題,賣胭脂水粉,還不是傳統的賣法,弄個男的肯定不合適,小娘子,還得標緻還得懂得如何迎來送往還得能管得住一店的人,這確實不大好找。杜十一娘他想都沒想,她不太喜歡跟人打交道,私下接活兒都不耐煩跟主家囉嗦呢,就喜歡自己研究東西,這傢伙放二十一世紀,絕對是個宅女,讓她當店長,太難為人了。至於其他小娘子更不用想了,都還小呢,壓不住場子。
找店長確實不過這也不是著急的事兒,新買的店面準備推了重蓋,折騰完估計就要到第二年開春了,慢慢踅摸吧!
一轉眼進了臘月,過年前有陣子應酬的高峰期,李想幾乎天天都有飯局,整天喝酒喝的頭大。幸好柳昭娘是個十分伶俐的,總能幫他招架一二。
柳昭娘是個聰明人,看出李想對她無意,也不糾纏。本來嘛,教坊的小姐跟外頭樓裡的又不一樣,人家好歹還能指望遇到個恩客,贖身出去。可教坊的小姐想出去,談何容易?她不算太紅,經常要應付些亂七八糟的人,挺難熬的,這陣子李想總是叫她陪,讓她輕鬆了不少。教坊說起來有規矩,女伎只管演出,可規定是一回事兒,實際又是一回事兒,這樣的日子,她真的受夠了,誰不想正正派派做人呢?可落到這個地步,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想那麼多幹嘛?出去了也照樣低人一等,她這份心思早幾年前就死了。誰知道遇到了李想,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要是能贖身出去多好,就算李想不喜歡她,可只要給她個容身之地,讓她有個依靠,她真的就知足了。
生活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來個大轉彎。這天柳昭娘正陪著李想吃酒,卻聽一邊的一個年輕的官員笑嘻嘻的問李想:“官家下了旨意,大年初一起大赦天下,李大官人可要把柳小姐接出來?這會兒可是最方便的時候……”
李想一愣:“大赦?”
那官員喝的醉醺醺的,打著嗝道:“才平了南邊的亂匪,官家大概是想去去晦氣……才下來的旨意,還沒傳開呢,因為家裡牽累而充入教坊的犯人家眷什麼的,凡是夠一定年限的,都可以放出來……”
李想忙問:“都可以放出來?”
那官員嘿嘿一笑:“哪兒那麼容易,進了教坊的,家裡的男人肯定都是犯了大事兒的,呆夠一定年限的,外頭還能剩下什麼靠得住的親戚?便是出去了,還未必比教坊裡更好呢。所以雖然是大赦,可每次真正出去的,在夠格的人裡頭,三成都佔不了。要不我怎麼問你,要不要接柳小姐出去呢。柳小姐,快求求李大官人,讓他與你買個宅院,以後也就有依靠了。”
李想有些發愣,扭頭看柳昭娘,卻見她坐在那裡如木雕泥塑一般,眼眶慢慢的紅了,卻並不看他,好一會兒,才醒過神。卻依然沒有說話,只低了頭,給他倒酒。
別的人看他倆這尷尬樣,也不再打趣,嘻嘻哈哈的帶開了話題,畢竟這不是小事兒,李想還沒結婚呢,接出來個女伎做外室,確實不是什麼好聽的事兒。
李想這一天並沒有怎麼喝酒,腦子還清醒著呢,這會兒心裡慢慢有了打算,等宴會散了,柳昭娘正要告辭,他叫住了她:“昭娘,大赦的事兒估計是真的了,你有什麼打算麼?你外頭,還有什麼親人麼?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讓他們接你出來。”
柳昭娘苦笑著說:“但凡有親人,五年前那次大赦,我就已經出去了。”
李想猶豫了一下,又輕聲問:“昭娘,你,想出來麼?”
柳昭娘抬頭看看他,又低下了頭:“想,誰會不想呢?可這不是我怎麼想的事兒,也要看我有沒有這個命。我知道官人是好人,我若求你,你定會接我出來……可是,接出來了,又能怎麼樣呢?官人是個正派人,定不會把我養做外室,難道我一輩子就要讓官人不明不白的養著麼?那還不如呆在教坊,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