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少年們張口結舌,猶如身處夢境,少女消失許久,他們還在拼命揉搓眼睛,以為是看到了一位飄然而去的仙女。
是啊!除了仙女,人間哪有這般清麗脫俗的女子?齊國有女美如仙的訊息不脛而走,不久遂傳遍了天下。
春風乍暖,暖意甚至洋溢至少女臉上。少女的步伐,如她內心一般輕快。她想到剛才眾人驚豔的那一幕,心中抑制不住地得意,暗想:回去後一定要跟師兄講講,不知道他會笑成什麼樣子呢!腦海中一浮現那個英俊雄健的身影,少女的腳步突然輕柔了下來,臉頰上掠過片片紅雲。
走出野蒿地,但見一青丘,青丘腳下的櫟樹林邊,一戶小院在望。院內小屋茅頂柴扉,屋頂的幾圃地裡種滿了果蔬,一叢野花也開得正旺,院外竹籬笆上爬滿的紫色牽牛花正在風中向少女微微點頭。
少女輕移蓮步走進院中,剛要叩門,忽地眼珠轉了轉,躡手躡腳地潛行到窗前,忍住笑偷偷往裡瞧。
屋內陳設簡樸,卻收拾得異常乾淨。緊靠裡牆的草蓆上跪坐著一個青年,身前的矮几上堆放著一塊素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篆文,那青年正在聚精會神地研讀。
窗外的少女一皺眉,心中嘀咕:師兄啊師兄,你裝了滿腦子的劍譜,只怕未等你成為一代劍俠,倒要變成“一呆劍俠”了!
這麼想著,她心頭突然掠過一絲落寞之感,每回看見師兄練劍時的專注模樣,少女總感到有莫名的不安與愁緒哽在心頭。她不能阻止師兄練劍,但在她的心底卻又十分矛盾地隱隱希望師兄不要繼續鑽研劍術。然而這一切,她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師兄練劍是為報師仇。她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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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她心頭突然掠過一絲落寞之感,每回看見師兄練劍時的專注模樣,少女總感到有莫名的不安與愁緒哽在心頭。她不能阻止師兄練劍,但在她的心底卻又十分矛盾地隱隱希望師兄不要繼續鑽研劍術。然而這一切,她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師兄練劍是為報師仇。她這一點兒女情懷和復仇大義相比,無論如何都只能埋在心底。
師兄心中有劍、有義、有仇,不知道有沒有我……少女佇立窗外怔怔地想著。
突然那青年右臂一動,手中多出一柄青銅劍,身形未動,長劍卻向右上方斜削出去,手腕輕抖,只聽“喀喀喀”三聲,聲未絕,劍已回。
只見那青年凝神細看前方,表情肅穆,片刻後輕輕嘆了口氣,神色甚是沮喪。原來在右上方的屋樑上懸掛著一根細麻繩,垂下的一端繫著一根短木棍,青年方才的那三劍正砍在那木棍上。
少女心疼地看著師兄沮喪的神情,改變了主意,一個箭步推門而入,笑嘻嘻地叫道:“師兄!”
那青年看見她,神色也登時舒展開來,笑道:“麗姬,你不好好練功,又去哪裡玩了?”
這男女兩人,正是從衛國逃出後避居齊國的荊軻與麗姬。
同樣的時光流逝,卻在荊軻和麗姬兩人身上造成了不同的變化。避居齊都郊野之後,麗姬陶醉在尋常百姓的生活閒趣之中,漸漸平復了她的爺爺公孫羽之死帶給她的傷痛;然而荊軻心中復仇的決心與意志卻未曾消減,反倒與日俱增,他焦急地期望練就驚人武藝,以報師仇。
報仇,總是讓人奮不顧身,也讓荊軻忽略了身旁麗姬一日日成熟濃郁的少女情懷。
麗姬一扁嘴,回道:“我才不願像你那樣,整日只知道抱著把劍,都快變作冷冰冰的青銅了。你快跟它說話吧,趁早別理我!”
荊軻只笑不語。這個小丫頭伶牙俐齒,與她鬥嘴只能是自討苦吃,何況他剛剛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時還不知道怎麼跟麗姬講,更不知自己能否承受她聽後的反應。
麗姬跳上草蓆,仔細端詳了一下那根木棍,但見上面有三道新砍的劍痕,深淺、間距幾乎無二,她高興地叫道:“師兄,你的劍法又有長進了!”
荊軻的臉上卻全無喜色,搖頭道:“苦練半年,進展微乎其微。”他指著那劍痕又道:“你看那切口處參差毛糙,且三道創痕並不連貫圓通,劍意斷續艱澀,這正是未窺得運氣之道的徵象。”
麗姬聽荊軻這麼一說,再細細觀察,也看出荊軻所言非虛,不由默然。
片刻,她柔聲道:“無論如何,劍法總已有所進步,慢慢來,一定會得大成的。師兄,我相信你。”
荊軻苦笑道:“慢慢來?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嬴政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