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去他的法律!只要我愛湘南,她也愛我,那就夠了。我們要永遠廝守在一起,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但是湘南在乎!她精神狀態會不穩。就是因為在乎這些,內心才會有矛盾掙扎和衝突。難道你要她永遠揹負著道德罪惡感,如此折磨她自己?”
“不會,絕對不會!湘南會把她內心的事告訴我,不會再壓抑自己。”黎北瀟說:“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好讓你死心得更徹底。那些信,那一封封訴情的信,都是湘南寫給我的。你明白了吧?那都是湘南對我的話情。”
“什麼……”高日安驀然一呆,跌坐在椅子上。
“從湘南十一歲開始,她就不斷寫那些信,想告訴我她對我的愛。她把那些信放在她房間的床頭暗櫃裡。每天晚上我都會去親吻她道晚安。雖然她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她愛我,我從她眼裡看出來的。我跟她的關係不是任何人可以介入的,因為從很久以前我們就彼此相愛著。所以你別痴心妄想,湘南一開始就是我的。”
“騙人!你別想騙我……”高日安喃喃著,不肯相信黎北瀟說的話。
但現在他總算有點明白了,為什麼黎湘南幾次看到那些信都因而情緒失控。她知道愛上自己的父親是不被輿論道德容許的。她拚命想壓抑自己,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情感與理智衝突的結果,就變成那樣了。
尤其,黎北瀟為了她拋棄蕭竹筠,她可說是破壞養育自己長大成人的“母親”幸福的罪魁禍首——更因為她知道事情的真象,所以她更不能原諒自己。也因為如此,當她知道高日安和舒睛解除婚約時,會一再情緒錯亂,哀叫著求他不要離婚,頻頻哀問他為什麼要離婚。
這就是黎湘南心裡的結。她知道她對黎北瀟的愛是絕對不被道德輿論所容許,深深對自己的行徑感到極度的罪惡感;但她無法抑止自己內心對黎北瀟的情愛,只能拚命地壓抑,導致她沉默、封閉,拒絕和人群的聯絡。
她害怕別人觸及她內心的秘密,那是她最大的禁忌,是不可輕觸的神經爆發點,所以她像刺蝟一樣張滿全身的刺防止生人的探入。
“你打算怎麼辦?”高日安緩緩抬起頭,冷冷看著黎北瀟,用淡淡的口吻說:“將湘南藏在你的被子裡,讓她永遠永遠見不得人?你打算怎麼對你的前妻說?告訴她你愛的是湘南,你拋棄她都是因為湘南嗎?這些你想過沒有?你可以不在乎這一切;但你為湘南想過、考慮過沒有?你要叫她如何面對大眾,如何面對愛她疼她的母親?”
“那是我的事!”
“是嗎?你的事?你要湘南一輩子見不得人,躲躲藏藏,永遠被罪惡感所折磨?你要她永遠抬不起頭,忍受別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
“我說過了,那是我和湘南的事。”黎北瀟嘴唇一抿,不準備再和高日安繼續談下去。
“站住!黎北瀟!”高日安搶到黎北瀟面前,張開雙手攔住他的路,狠狠瞪著他說:“你一個人下地獄不夠,你想連湘南也拖入地獄?”
“你給我聽好——”黎北瀟狠狠抓住高日安的肩膀,神情威嚴,寬厚的掌臂明顯可見青筋,顯然動怒了。“下地獄也好,遭到天打雷劈也罷,我就是愛湘南,我要永遠跟她在一起。聽清楚了沒有?”
他重重一推,將高日安推倒在地上,開啟門大步跨出去。高日安一時爬不起來,趴在地上天叫:
“黎北瀟!你給我站住!想就這樣逃了嗎?孬種!”
黎北瀟置若罔聞,步伐越跨越大;但他緊握著雙拳,像是極力在控制隨時會爆發的怒焰。
他走出大廈,隱約間彷彿還聽到高日安的叫罵。他重重擊了大理石牆一拳,一邊咒罵:
“可惡!”
他坐進“青鳥”,重重甩上門,猶在盛怒之下;車子發動後,他仍籠罩在怒氣之下;油門踩到底,將怒氣發洩在狂飆的速率中。
前方是紅燈,仗著“青鳥”效能好,他仍沒有減速的意思;等到車子越來越接近交叉路口,他才從容踩煞車。
第一次,“青鳥”脫離他的掌握,不聽他的指揮,像子彈一樣,超速飛射出去——
高日安從地上爬起來追出大廈的時候,正好看到“青鳥”以絕世的直速,像子彈一樣,射向路口天際——
那是光的極限。
他彷彿看見黎北瀟昂立在光圈中,以他慣有的霸氣和獨裁的氣質,傲睨著天際下的芸芸眾生。
而青鳥像子彈一樣,以直線的速度,載著光,射向路口的天際。
那是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