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恐怕沒有。走吧,愛德。”

他們離開以後,博士走到窗前,向外俯瞰著城市。不一會兒,他發現兩個人離開了他辦公的大樓。他瞧著他們匆匆地走向拐角,等了一下綠燈,然後就橫過大街。他們剛走了半截,就聽見一陣汽車喇叭的尖叫。

兩個渺小的人影猶豫了一下,退了幾步,停住腳,轉過身來。就在那時,汽車撞到了他們身上。

汽車來了個急煞車,停了下來,他們從汽車底下露了出來,不再是兩個人,而是軟癱癱亂糟糟的一堆衣服。

“把今天剩下的約會全都取消……我誰也不想見,誰也不想見……沒有關係;取消。”

然後,他頹喪地坐到椅子裡。雪茄滅了。夜幕早已降臨,他拿著熄滅的雪茄,再也沒有點它。

皮尼羅在餐桌前坐下,注視著擺在他面前的精美的午餐。

他特地點了這頓飯,而且為了盡情地享受它,還專門提前回的家。

過了一會兒,他喝了一小口“阿爾卑斯之花”,仔細品嚐著酒的滋味,一滴一滴地慢慢嚥下去。

這種香味濃郁、甘甜的美酒使他的口腔發熱,喚起了他對這種命為酒名的小山花的回憶。他嘆了口氣。這是頓美餐,上等的美餐,而且還嚐到這種外國來的好酒。但是,他的情趣被前門的騷亂聲打斷了。

他的老女僕提高了嗓門和別人爭辯。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把她壓了下去。爭吵的聲音移到大廳,接著,飯廳的門給推開了。

“主人在吃飯!”

“沒關係,安吉拉。我有時間和這些先生見見面。你可以走了。”皮尼羅面對著衝進來的這夥人的面容粗暴的頭頭。

“你們找我有事,是嗎?”

“你算猜對了。正經人已經吃夠了你那套鬼把戲的苦頭。”

“那怎麼辦呢?”

帶頭的人沒有立刻回答。一個短小精悍的人從後面閃了出來,站在皮尼羅的對面。

“我們也可以開始了。”委員會的主席用鑰匙把保險櫃開啟。

“溫茲爾,請你幫我把標著今天日子的信封找出來。”

有人碰了他手臂一下,他停了下來。

“貝爾德博士,你的電話。”

“好。把電話機拿過來。”

電話機拿過來以後,他把聽筒放到耳朵旁邊。

“你好。……是,講吧。……什麼?……沒有,我們什麼也沒聽說。……儀器給毀掉了,你是說。……死了!怎麼死的呢?……沒有!沒有說明。一點也沒有。……等會兒再給我打……”他砰地一聲放下話筒,把電話機推到一邊。

“出什麼事了?”

“誰死了?”

貝爾德舉起了一隻手。“請安靜,先生們!幾分鐘之前皮尼羅在他家裡被謀殺了。”

“被謀殺了?”

“事情還沒有完。差不多同一時間歹徒們闖進了他的辦公室,毀掉了他的儀器。”

開始誰也不講話。委員會的委員們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願意發表議論。

終於有人開了口。“把它找出來。”

“把什麼找出來?”

“皮尼羅的信封。也在這裡。我看見過。”

貝爾德找著了那個信封,慢慢地撕開了它。他開啟了那張單頁紙審視起來。

“看好了嗎?跟大夥說說?”

“下午一時十三分——今天。”

屋子裡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從貝爾德對面桌子那邊,一個委員伸手去摸保險櫃,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貝爾德伸手攔住了他。

“你要幹什麼?”

“我的死期預告——在那兒呢——我們大家的都在那兒。”

“是的,是的。我們大家的全在那兒。讓我們把這些預告都拿出來吧。”

貝爾德用雙手擋住保險櫃。他死盯著對面那個人的眼睛,一言不發。他舔舔嘴唇,嘴角抽動著,雙手顫抖。但他還是沒有說話。對面的那個人軟弱無力地倒在椅子裡。

“當然,你是對的,”他說。

“把紙簍拿過來。”貝爾德的聲音低沉壓抑,但還算堅定。

他接過紙簍,把裡面的垃圾倒在地毯上面。他把鋁製的紙簍放到桌子上,擺在自己的面前。他把半打信封從中間一下子撕成兩半,用火柴點著,放到紙簍裡燒掉。接著他開始一把一把地撕,不停地點火燃燒。煙嗆得他直咳嗽,眼淚從他那漂亮的眼睛裡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