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賓士房車裡,杜冰嬋探出頭,不斷向我招手,我一上車,就見母親正坐在車裡——所謂母親,我此刻卻也是第二次相見。
母親一見我來,身子微微一傾,本是清愁盪漾的面際,立時浮現笑容,她還是那般明麗和藹,眼神中遍是一層對我的憂戚與關愛:“桐兒……不,方隱。”
我點點頭,嘴唇一陣嚅動,“媽”,這一稱呼卻終究未嘗叫出口。
房車裡空間極為寬敞,杜冰嬋從駕駛室走了過來,見我僵在一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方隱,媽媽一直在想你掛念著你,你竟然連‘媽’都不肯叫一聲嗎?”
“等他再習慣習慣,不急……”母親又是一陣微笑,拍拍身邊的坐墊,“方隱,來,坐下。”
我走過去坐下來,卻也極是彆扭,我一個孤兒浪子,25年來,首次見到了自己的父母,這和見到一陌生人又有何區別?心中本無任何依戀和情感寄附,此刻見到自己的親人,我又如何能頓生出一種親人相見的激動和歸屬感?
“方隱,媽媽今天——我今天來見你,是想再來看看你,因為嬋兒說你馬上又要外出,而且這一次離開上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所以,我一定要在你臨行前來看看你,也沒給你事前說一聲,不要怪媽——不要怪我啊。”母親語氣平緩,但神sè卻掛著一層憂慮,又從身邊掏出了我的那塊玉佩遞給我,“這塊玉佩是你的護身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