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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咦,怎麼了?”任憑她怎麼撥拉按鍵,投的硬幣再一次有去無回了。

這和史蒂夫不接電話的事情攪和在一起令她心煩透了,頃刻間失去了耐心,她怒不可遏地摔斷電話線,大罵道:“靠!簡直是吃錢的機器,吃錢的國家!”再一看,那個黑人小童工早就被嚇得逃之夭夭了。

她失去了方向感,周圍的出口全都嚴嚴實實地拉上了卷閘門。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困在籠子裡的松鼠,在裡面不停地奔走,結果卻發現還是回到了原地。

“怎麼辦?”無助和孤獨悄襲心頭,她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不安和焦慮。

突然,在一處雜亂的角落裡,她發現腳手架下面掩藏著一個出口,很矮很窄,僅一人之寬,一絲閃亮瞬間劃過她幽暗的眸子。她很小心地側著身子鑽進去。裡面的通道蜿蜒、昏暗、悠長,像進了迷宮一般。剛開始是一段全封閉的透明穹頂通道,隱隱約約能看見機場露天下閃爍的燈火,很快,她到了一個三岔路口。

“向左走,還是向右走?”她猶豫了一下,很快便向右轉,那是一段封閉式水泥地道。驀然間,路前方出現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一個黑人清潔工正低著頭有力地揮舞著手裡的大掃帚,“嘩嘩譁”地清掃著地面。她警覺地看了那人一眼,慢下腳步。幾乎與此同時,那個黑人清潔工也停下了手中的掃帚,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她陷入了進退兩難的險境。夜晚,地道里是個十分危險的地方,這些生活在城市邊緣的強壯黑人由於貧窮和愚昧,常常會採用暴力進行搶劫和槍殺,導致這個國家黑人的犯罪率很高。而且,據說他們通常會選擇矮小的亞洲人作為襲擊物件,尤其是中國人,不光是體格上的劣勢,最主要的原因是華人習慣攜帶大量現金。

突然之間,四周變得出奇的安靜,她緊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她想,在這個陌生的國家,就算她出了什麼事,也沒人知道她是誰,但眼前她似乎無路可走。她的神情越發冷峻。很快,她果斷地低下頭,拎著貴重的黑色牛皮包,步伐沉著而快速地從那個黑人清潔工身邊越過,剛到一拐彎處,她的腳底下漸漸變得細碎而零亂,後來竟然一氣狂奔朝著出口處跑去。寂靜的地道里,高跟鞋落在瓷磚地面上“咔噠,咔噠,咔噠”的清脆響聲在耳邊迴盪著。身後,遠遠地傳來一陣流裡流氣的呼哨和不懷好意的大笑。

◇歡◇迎◇訪◇問◇虹◇橋◇書◇吧◇

第58節:鋼筋冷城(4)

出了地道,總算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一個豁然開朗的大廳裡,已經有三兩個旅客橫七豎八地躺在大廳中央的椅子上,他們或和衣或蓋著毯子,旁邊碼著小山似的行李,看樣子今晚他們要在此留宿了。她沒逗留很久,僅挑眉抬眼之際,看見一扇電梯門上貼著指向地鐵方向的箭頭。旋即,她跳上了電梯。

在一個值班人員的指點下,她搭上了去派廷頓的一輛綠色環線末班地鐵,那裡是一個大的中轉站,只有在派廷頓,才有去柴郡的火車。

老掉牙的環線車拖著沉重的車廂一路上沒完沒了地呻吟著,車廂與車廂連線處發出遲鈍而緩慢的金屬摩擦聲,嘎吱聲不斷。她在路上已輾轉顛簸了二十多個小時,明顯感到體力不濟,自己的腦袋就像被套了一道緊箍咒,疼得她五臟六腑都跟著往外翻。

古老的倫敦在灰暗的幕色下顯得索然寡味,空氣滯悶,建築滄桑,冷漠的夜行人行色匆匆。她覺得實在太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於是將重得抬不起來的腦袋整個兒仰靠到椅背上,神志漸漸變得恍惚起來,最終雙眼窮盡了張開的氣力,闔了起來。

中途,她醒了一次,神情顯得恍惚而困頓。前後的車廂都空蕩蕩的,一眼望不到一個人影。她的對面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位著黑衣的年輕穆斯林女子,人長得白皙精緻,頭上蓋了一層黑綢緞暗花蓋頭。她的一隻胳膊優雅地支在座位扶手上,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本《古蘭經》。女子恬美地垂著頭,專注地看著經文,兩隻細長腿絞纏傾斜著向後側著,黑色的長裙下,露出穿肉色絲襪的美麗腳踝。那個穆斯林女子抬起頭,迎著她的目光抱以友善的一笑。驀地,她發現那個女人的牙齒很黃,像是抽菸所致,和她白皙而虔誠的外表顯得很不協調。

她很放鬆,依然保持慵懶的姿勢靠在椅背上。在乏味的顛簸中,她又闔上眼,打起瞌睡。

“小姐,請出示一下你的車票。”似乎有人在搡她的肩,她努力睜開眼,一個散發著濃重大蒜體味的黑人檢票員站在眼前。

“等等。”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從斜挎在胸前的揹包裡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