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搖著頭,語氣惆悵。
她只知道蘇木車禍去世,因為什麼,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學長車禍的原因是因為駕駛的原因嗎?”
“不是。”宋老師轉頭看了一眼沈單,繼續說:“他喜歡了一個男人,和他同一屆,不同系。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大四上學期了,我讓他和那個學生分手,還為他快速的申請了出國深造。他不聽勸,執意要和那個學生在一起。後來學校有筆給留學生的獎學金,放在他手上,被那個學生拿走了。學校將責任追究在他身上,他替那人擔了罪名。”
提起蘇木他就心疼,蘇木沒有父母,他將蘇木當做親生的孩子一樣看待。當初知道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雷霆大怒,讓他出國留學,費用他出,也用不著他還。
可他的執意害了他,被學校開除,警察捉拿他時發生車禍。蘇木的大好前程就這樣毀於一旦,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真是作孽啊,明明就是孽緣,蘇木為什麼就是看不清。
“你說……是一個男人害死了他?因為錢財?”
“算是吧。”這樣說也沒有錯,那個男人沒有拿走錢財,蘇木也不會有如此結局。
“那個男人叫什麼?”
“韓靖望。”
“這些是真的嗎?”失了色彩的聲音,變得空洞。
“我從未與其他人談起這事,你與他處得最好,我才會與你談起。”
她與宋師分開約有兩個時辰了,她就一直這麼沿著街道走,漫無目的。她接受不了蘇木去世的原因,就如同接受不了蘇木去世的訊息。
愛情抵不過金錢的慾望。蘇木有多愛那個男人,才會為他擔了罪名,可是他的深情別人不是沒要嗎?
她多想衝蘇木吼你是不是瘋了,你不是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你不是說對自己好才是最真的嗎?
她甚至想給蘇木一巴掌,打醒他,可是他死了。
如果當年她在蘇木身邊,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鼓勵她追唐明非的人,對她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見不得他墮落。
她的喜歡成就了她與唐明非的婚姻,蘇木的喜歡毀掉了他。喜歡太固執,就是這樣的下場嗎?
她以為蘇木這一輩子都不會去喜歡人,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自私的人,只為自己著想。她錯過了什麼,就八年,為什麼蘇木不等等她。
她蹲在街邊,咬著牙哭,似傷口撕裂般痛苦,呻吟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汽車的喇叭聲,她想起她的哥哥。他不也是口口聲聲說他喜歡童謠嗎?而那個叫童謠的人亦是。但是這份喜歡裡有幾分真心,他是不是也是因為錢財才會和哥哥在一起。
她擦著淚,站起身。甭管有幾分真心,是否為了錢財,她也要阻止這份所謂的喜歡,不能讓她哥哥和童謠在一起,不然她的哥哥會和蘇木一個下場。
童謠和宋是凡走在一起,童謠鞋帶鬆掉,蹲下身系,他讓宋是凡先進校門。站起身,沈單開著車停在他身旁。童謠見著沈單,微微笑。
“沈小姐送唐諾來學校嗎?”
沈單臉色不好,因為有了鬱結對童謠冷漠許多,何況她是特意來找童謠談事情,正經嚴肅些許會有更好的效果。
她覺得童謠不錯,和蘇木相差地別的人,其實不能拿來比較,因為不是一類人吧。蘇木是那種一眼過去,就會察覺到高傲且氣質不凡,而童謠一眼過去你多半是忽略掉的,可是你和他接觸,你會發現,就如常人所說溫吞的像溫白開。若要深交童謠更適合,安心的把所有秘密交付與他你也不必擔心他會透露出去,彷彿這個世界上就你一人是他朋友這種感覺。
安心且輕鬆。
如果他只是唐諾的老師,沒有其他身份,那麼她願意同這個人做朋友,也會慶幸她的孩子有個良師。
但是他是哥哥喜歡的人,就這層身份,無論童謠多好,她也牴觸。
“對,不知道童老師有空嗎?想和你談一下,幾分鐘而已。”她開啟副駕駛的車門。
童謠瞧著沈單的臉色,處話語間冷漠了點,卻也客氣,看不出哪裡反常,不知怎麼應對。對沈單用上應對這一詞多有欠妥,但是他有預感沈單是來談他和沈流景的事。
童謠瞧了手機的時間,早晨的第三節課才是他所教的語文,時間寬裕,他坐進沈單的車裡。
車內開著冷氣,不會燥熱,已經立夏了。
“童老師,離開我哥吧。”較為詫異的是,沈單的語氣十分軟弱,或許是對身旁的人說不出什麼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