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慘不忍睹。
那個太監,早已血肉橫飛,只留下一些殘破的衣服碎片。逃得慢了的幾個禁軍也遭了池魚之殃,被炸得不成人形!餘下也有不少人受傷!
我和雷澤面面相窺,心意震動。
隨著這一聲爆炸,越來越多的大內高手趕到,頓時宣陽殿外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連大內總管答不罕也匆匆趕來!
雷澤定定神,立即招呼答不罕:“剛才有刺客妄圖混進宣陽殿,已被擊斃。只怕此刻宮中還有餘黨,請答不罕大人立刻派人保護皇上,同時準備人手,清查全宮!”
答不罕看著眼前的慘象,只驚得一臉的肥肉簌簌發抖,一早沒了主意。聽得雷澤發話,只會忙不迭地點頭。
當下雷澤發號施令,有條不紊的調兵遣將、分派任務,安排全宮搜查。
我心頭一動,暗贊雷澤聰明,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料到這刺客的真實目的,如此鬧將起來,就算宮中還有天刀流的高手,也勢必不敢聲張,只能悄悄退出。而且組織搜宮,其威懾力接近宮變。以雷澤在朝中的威望,就算要藉此機會一舉殺了皇帝,也不為難,反正現在鬧刺客,什麼都可以推到刺客頭上。
當下趁人不注意,悄悄問雷澤:“你是什麼意思?如此大張旗鼓,莫非要殺皇帝?”
雷澤忽然被我一問,身子微微一顫,慘然微笑:“他不仁,我不能不義!”
我心頭震動,一下子,我明白了:雷澤何等聰明,他應該也猜到了皇帝的殺機!
多年赤膽忠心,卻換來這樣的結果,身為人臣,如何不心寒?
皇帝這次的暗殺計劃,算是失敗了。然,到了這個難堪地步,雷澤的路,怕是接近盡頭。他要做忠臣,不肯謀反的,可是,皇帝已信不過他是個忠臣了。
天際密雲鬱郁,日色昏黯,我看著雷澤的臉,心頭惘然。
雷澤在皇宮中這一番驚天大鬧,我估計皇帝也呆不住,一定會出來的。果然不出所料,沒隔到一炷香時分,北帝就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匆匆趕到。一如我的預料,他並非來自宣陽殿方向,看來宣陽殿待召,果然是個殺人陷阱。
他的臉色有些青白,顯然對眼前的局面有些震驚和恐懼,雙目緊緊看著雷澤,勉強笑道:“雷愛卿,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暗暗佩服北帝的膽色——既然他懷疑雷澤造反,自然知道,依雷澤的武力,要殺他也非為難事情。明知如此,還敢來見雷澤,北帝的鎮定功夫也算非同小可。
不過,我要是按北帝的心思考慮,也非來不可。如果不及時按住雷澤的搜宮之舉,只怕真的會發展出一場宮變,那時候再躲也沒用,反而會丟了身家性命。估計北帝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會硬著頭皮現身。
但北帝既然來了,也不可能毫無準備,簇擁他的那些人,絕對是一群精銳力量。我留神打量了一下,注意到這些人都是用刀的——果然,看來天刀流算是徹底投靠北帝了,適才那個太監,只是其中一個,已經很難對付。眼下這麼高手簇擁北帝,就算我和雷澤有什麼打算,也未必有把握獲勝。何況,雷澤根本是個死忠派,他大不了想辦法開脫一下自己,恐怕寧可死不會和皇帝翻臉的。
果然,雷澤見了皇帝,立即跪下,沉聲應對道:“啟稟聖上,剛才微臣進宮見駕之際,發現了一個刺客,已經把他擊斃。微臣擔心宮中還有刺客餘黨,所以令人搜宮。”
北帝麵皮微微抽搐,神情頗為古怪,甚至有點被人抓個正著的尷尬,顯然他對這次暗殺計劃的失敗,有點惱羞成怒,卻又擔心雷澤會對他不利。他陰沉沉看了雷澤一眼,忽然展顏笑道:“原來如此。雷卿家平身罷。多謝卿家為朕分憂了。不過,皇宮守備森嚴,進一個刺客已經少見,不可能還有大隊人馬。如此大規模清查,反而擾動不安。這就收兵吧。”說著轉頭看向答不罕,提氣大聲道:“答不罕,傳朕旨意,今天護駕計程車兵,都有功於朝廷,每人賞賜紋銀百兩、美酒一罈。”此話一出,眾軍士歡聲雷動!紛紛三呼萬歲,場面頗為壯觀。
這一手果然厲害,立馬化解了雷澤擁兵大內的威脅。
北帝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他雖然大大破財,卻也讓雷澤看了點顏色:畢竟眾將士雖敬重雷澤,心頭卻也多是忠於皇帝的,雷澤真要謀反,恐怕也是局勢慘烈,沒有必勝把握。
北帝眼看局勢已被控制下來,微微鬆一口氣,看著雷澤,咬著牙淡淡笑道:“雷卿家救了朕的命,朕可該好好謝你。今日朕也累了,改天定要大大封賞。”
此言一出,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