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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唐代是一個崇尚個性的年代,也是個充滿創造力的年代。從《虯鬟客傳》,到《聶隱娘》、《崑崙奴》,甚至在韓翃與柳氏、王仙客與無雙的愛情故事中,也有俠客的身形出現。這時的武俠,不論從形式到內容,都已經定形。俠客,經過長時間痛苦的摸索和掙扎,終於虎虎有生氣地出現在人們面前。張三郎,聶隱娘,空空兒,補桶老人,摩勒,這些具有神奇本領的人物,昭示了一種新的小說終於誕生。

唐代到今天,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唐傳奇也已成為中文系學生才會研讀的作品了,只是武俠卻經過了幾番挫折,依然停留在只為下里巴人欣賞的尷尬境地,甚至有蛻變為兒童文學的跡像。俠,這個字到了今天,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諷刺的名詞了。對於為一日三餐而整天奔波操勞的人來說,俠僅僅是茶餘飯後的談資,離現實越來越遠。路見不平,正確的做法是權當不曾看見。如果能報一下警,這已經是相當有俠氣的做法,足以當作人們競相學習的楷模。在這樣的環境下,武俠小說自然難免閉門造車,空中樓閣之譏。現在回過頭看看一下武俠小說的發展歷程,甚至覺得這些年來都無寸進,除了文字更接近現代人的口味,其餘的,都仍然停留在過去,甚至,唐傳奇中張三郎、空空兒那種率性而為、天馬行空,都漸漸消失不見了。石玉昆的《三俠五義》、唐芸洲的《七劍十三俠》、貪夢道人《永慶昇平》中那些號稱是俠,實則為鷹犬的人物,倒以另一種面目活了下來。拘謹的人物,拙劣的想像,似曾相識的情節,以及生硬的思想高度,這一切都使得武俠套上了沉重的枷鎖,再也不能展翅高飛。古龍在一篇文中說了武俠小說的幾種套路,現在可以再加上幾種:一個少年人,身負家恨國仇,最後以國事為重,然後有個喜劇或悲劇的結尾。或者更熟濫的,一個少年人,愛上了某個小姐,私定終生後花園或其他地方,經歷種種波折,同樣有個喜劇或悲劇的結尾。

讀到這樣的小說,只是覺得悲哀。古龍的絕筆《獵鷹·賭局》想寫一個大武俠時代,然而那時他因為精力所限,寫得並不成功。而金庸的《鹿鼎記》雖然很成功,卻更接近《堂吉訶德》這樣對型別小說的反諷,當成武俠小說求新求變的典範,也許更是種諷刺了。可能,武俠寫到一定的程度,終於不再有發展的餘地了麼?

希望不會。

晴空的作品,像這部《雪惑瀲·鏡月·天》,從開頭的幾段看來,完全可以像一般的武俠一樣,但讀下去,當我們發現主角孟天戈竟然是個女子,不覺大吃一驚。

武俠,無可諱言,從一開始就幾乎是男子的專利。唐傳奇《聶隱娘》中,主角聶隱娘雖然是個女子,但通讀全篇,除了說到聶隱娘有丈夫以外,別的地方就很難看出聶隱娘作為女子的特徵了。後來的美少女武俠,與其說是武俠,不如說是言情小說的一個變種,在那兒除了扭捏作態以外,不用想讀到有幾分俠氣。但晴空這篇小說雖然還不能完全擺脫言情小說的影響,卻已經有了不少新意在。一個女扮男裝的俠士,被自己的堂姐愛上,又為仇人愛上,再愛上戰場上的敵人,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已經值得一讀了。不用拔高地說揭示了什麼女性心理,作者本身是個女子,就已經相當微妙地描繪出許多男性作者無法描繪出的場景。尤其是下半部描寫戰爭的場景,更是大氣磅礴,幾令人不敢相信是女子手筆。

有時覺得,以晴空的才能,實在不該寫些武俠,那簡直有點隋珠彈雀。用這樣的想象力和文筆,完全可以寫出相當好的主流文學作品來。只是把這個意思告訴晴空時,她只是笑了笑,仍然用“因為喜歡”來回答。也許,在晴空這樣高階女知識分子身上,也有著與生俱來的古之俠士那樣率性而為的俠氣吧。

我和晴空不得不說的故事

蔣勝男

我和晴空的結緣,到現在仍是一個無頭公案。

想當初我在網上初見《雪惑瀲·鏡月·天》時,真是一見鍾情,繼而苦追不已,想方設法認識上晴空,正想對她大吐傾慕之情時……結果,她憤憤然地說:“你是蔣勝男啊,哼,我認得你!我記你的賬已經記了好幾年啦!”

我大吃一驚之餘,才見某空含憤道來:說來話長,話說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她於極度偶然之間,看過我的某本破書,當時激動之下給我發了郵件要跟俺切磋兩招,結果——信如黃鶴飛不還,音如石沉大海中。然後,她認定我是個耍大牌眼睛朝天不理人的傢伙。

我汗出如漿中……就我?我這個自戀兼膽小的人,我要是有接到讀者的來信,還不樂顛顛地連夜不睡也要趕著給人家回信套近乎?我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