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說清楚,雷大人是不是就肯幫我?其實,我只不過想找個安樂地方逍遙度日。既然不會巫術的御錦都可以靠武功裝神弄鬼,貴為北國天師,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辦法,也想學一學。雷大人,你是御天師的好朋友。就為我引見一下如何?”
我靜靜看著她,心裡真覺得有點奇怪。我不知道一個女子好看起來會如此驚人,一動豔絕,一靜清極,每一句話就是一轉明珠落玉。我幾乎無法細聽她說了些什麼,但我心裡清楚知道,我已經遇到我命中的坎了,如果不好好過去,只怕我真會輸得很慘。
然,輸給她,或者竟是一個快樂呢?
不過,真要那樣,別說她會瞧不起我,我自己也無法忍受這個笑話。
我的女郎,你要留下麼?很好,我會幫你。但是用我自己的方式。
留下吧。無論是與我為伴,或者與我為敵。我樂意在空寂中有你奉陪。
是了,雄劍掛壁,時時龍吟。御錦說得畢竟不錯。我已寂寞多年,如劍器斬絕浮雲又如何?雲外也是空茫。御錦雖是好友,畢竟不和我同路。我為人也傲世,為劍也孤絕。現在,我知道另外那把劍已來了。無論是否面對折斷的命運,或者必須摧折對方的鋒芒,我是快樂的。
十一、天玄
御琴似乎對我們的對話不再感興趣,徑直告辭回家。臨走時候,她悄悄凝視了女法師一眼,眼色說不出是佩服還是恐懼。但她本來就是個很難測度的人,要不是我和她多年相識,恐怕根本看不出她的想法。
辭別御琴,我把女法師請回莊上。正好御錦來了。我直接向他提出要求。
御錦靜靜聽了,看著眼前女子,只是笑,眼色卻有點深思。
我知道他對這個女子有點犯嘀咕,不過我還是要求御錦留下她——反正這小子又奸又刁,再怎麼麻煩的人物也不可能把他弄得多狼狽。我一點也不擔心御錦。
御錦笑了半天,點點頭:“好吧。雷澤你難得開一次口,我說什麼也得賣個面子。”
他一邊笑一邊走出房門,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忽然輕笑著低聲說了一句:“雷,你怕是動心了。別忘了我家琴琴。”聲音雖然不大,卻有隱約的警告意味。
我沒有做聲。
御錦是出了名的護家,把家裡的弟弟妹妹都保護得滴水不漏。就連他那個出名會惹麻煩的弟弟御風華,雖然每日到處遊蕩,甚至很少回家,卻也靠著御錦的庇護過得悠哉遊哉。我相信,如果我放棄和御琴的婚事,御錦絕對和我沒完沒了。我雖不怕他,卻也不希望令他不快。不過,我想到時候會有辦法的,畢竟御琴其實也不怎麼熱衷於做雷夫人。
我相信那女法師肯定是聽到了御錦的話,不過,她似乎並不在乎,神色還是那麼清凜如雪。她自負而強傲的樣子,反而令我心動莫名。我隱約渴望,如果可以親手摺斷她的傲氣……
我送御錦走到莊外,看到門口有個素衣女子悄然而立。
她一身淡雅,如玉雪一般,卻也清麗如雪、寂寞如雪。低垂著一雙含情又含愁的眼,默默無語地站在一邊,卻自有風姿照人。
看到我們出來的時候,她眼中波光一閃,似有萬千星辰的倒影灩斂其間。容色忽然豔極逼人。我看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罕見的美人。
御錦明顯地怔了一下。我這位素來巧言令色的老朋友,忽然莫名其妙微微漲紅了臉,竟然別轉眼睛不敢多看。
素衣少女已經輕呼著撲到女法師懷中,低聲埋怨:“怎麼呆了這麼久。”女法師笑著柔聲安慰她,抽空抬起頭,對我們介紹:“這是我妹妹雲。我是夢。”
——原來她叫做夢。很美麗的名字,一如我的想象。我的夢中佳人。不過,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當時我犯了一個極端可笑的錯誤。她是孟,縱橫天下、肝膽如鐵、一劍光寒十三州的孟,卻不是我那個心中意下犯了痴狂的夢中人。不過,那時的我,還是很喜悅的。我忽然有了一個夢,我怎能不歡喜?
夢進了天玄宮,成為御錦府中一個法師。
差不多就從這時候起,御琴逐漸減少來看我的次數。我覺得有點奇怪。
這天,正好御琴又來寒玉湖看我練功,我順便問她:“御琴,這一陣好像你比較忙?”
御琴嬌笑一聲:“錦給我派了差事。”
我有點納悶:“什麼差事?”
“他喜歡那個雲姑娘。可惜雲姑娘似乎不大理會他。所以錦要我在夢和雲那裡多做盤桓,看看雲喜歡什麼,以便投其所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