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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讓實驗物件看某種物體,分析由視覺產生的腦電反應,再轉換為數字,進而轉換成點。起始浮現的圖形極為粗糙。經過反覆修整和具體補充,才將實驗物件所目睹的影象顯現在電腦熒屏上。實際作業可沒有嘴說這麼輕鬆,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簡單說來則是這樣。如此反來複去,電腦終於吃透了程式,將電腦反應自動繪成影象。電腦這玩藝實在可愛得很。只要我這裡發令不止,它就工作不息。”

“其次,要把黑匣子輸人業已吃透程式的電腦之中。這麼著,意識該的狀況便被奇蹟般地製成影象。誠然,影象還極其支離破碎,混沌不堪。而這樣是毫無意義可言的。因此需要編輯,對了,正如電影剪輯那樣。剪貼影象整合,有的去掉,有的進行各種組合,使之成為一個有頭有尾的故事。”

“故事?”

“這沒什麼可大驚小怪吧。”博士說,“優秀的音樂家可以將意識轉換為旋律,畫家可以轉換成色彩和形狀,小說家則可轉換為故事,同一道理。當然,既是轉換,便算不得真正準確的模擬。不過對於把握意識的大致狀況的確便利。因為縱令再準確無比,而若看到的只是一片混沌的影象羅列,也絕對不可能充分把握全貌。此外,由於並非要使用可檢視像達到什麼目的,也就沒必要非弄得全都毫釐不爽不可。這種視覺化終究只是作為我個人愛好進行的。”

“愛好?”

“過去——還是戰前——我幹過電影編輯助理。因為這個關係,這方面的作業我非常得心應手。也就算是為混沌賦予秩序的工作吧。這樣,我不用其他人員,只管獨自一頭紮在研究室裡忙個不停。估計大家都不曉得我在搞什麼名堂。我就把影象化了的資料作為私有物偷偷帶回家中,歸為私有財產。”

“26人的所有意識都影象化了?”

“是啊,基本上。而且每個都取了名稱,同時也是每個黑匣子的名稱。你的大概是‘世界盡頭’。”

“是的,是‘世界盡頭’。我時常覺得莫名其妙,不知何以取這麼一個名稱。”

“這個以後再說吧。”博士道,“反正沒有人曉得我將26個意識成功地製成了影象。我也沒告訴任何人。我很想把這項研究在不同‘組織’發生關係的地方進行下去。我已經完成了‘組織’委託的專案,我所需要的人體試驗也已結束,再沒心思為別人的利益研究下去。我渴望重返隨心所欲的生活,多方面開展自己感興趣的研究。我不大屬於潛心於單項研究那種型別,而適合平行推進幾個專案:例如那邊研究骨相學,這邊研究音響學,再加上腦醫學等。而若受僱於人,就根本無從談起。所以,我在研究告一段落之後,便向組織申請辭職,說交給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只是技術性工作,自己差不多該走了。然而他們死活不肯答應。因為我對那個專案瞭解得過多。他們擔心我可能跑到符號士那裡去,而致使目前階段的模糊計劃此為泡影。對他們來說,非友人即敵人。‘組織’求我再等3 個月,讓我只管在研究所裡自己喜歡什麼就研究什麼。工作一點不幹也沒關係,還付給特別獎金。告訴說在這

3 個月時間裡叫人完成嚴格保密系統,之後我即可離開。我生來喜歡自由自在,如此束縛於人自然感到極其不快,但作為事情倒也不壞。於是我決定在那裡悠然自得地生活3 個月。”

“問題是人一悠閒起來,必然節外生枝。由於時間太多,我便心生一計,想在實驗物件——也就是你——大腦中繼站裡追加一條不同的線路,即第三條思維線賂。並把我重新編排的意識核加進線路。”

“為什麼做這種事?”

“一來我想觀察這將給實驗物件帶來怎樣的影響,想了解由他人重新安排編制的意識在實驗物件身上如何發揮功能。人類歷史上還沒有這類明確的例證。二來——當然是心血來潮——我想既然‘組織’允許我隨心所欲,我何不隨心所欲地對待他們,便想做幾個他們不知曉的功能。”

“就因為這個,”我說,“你就把電氣機車線路那樣無事生非的東西塞到我腦袋裡來了?”

“哎呀,那麼說我可就無地自容了,實在無地自容。不過你恐怕還不理解,科學家的好奇心這東西是怎麼也抑制不住的。對於那些協肋納粹的生化學者在強制收容所裡進行的無數生化實驗,我當然深惡痛絕,但內心深處也這樣想過:反正是幹,那麼為什麼不能幹得巧妙幹出成效來呢?以生化為物件的科學家所朝思暮想的,其實完全是同一內容。況且我所幹的決非危及生命的勾當,不過把兩個東西變成三個罷了,只是稍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