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笑道:“紀淮雨別拿我和你比,我再狠毒也比不過你,我可有利用過誰?出賣過誰?把誰當棋子隨意捨棄了?你和蘇家那些人若是肯對我心軟一分,仁慈一分,只要那麼一分,我都不會落到如此,狠得下心。”
九生冷笑,“就像你姐姐被人糟蹋的傷痕累累,那人說你若是不反抗乖乖的聽話我就不會弄傷你了。”
紀淮雨的臉色一瞬鐵青,冷冷道:“不要拿阿姐開玩笑。”
“那你也不要拿你來和我比。”九生也冷冷道:“這讓我噁心。”
燭火蓽撥響了一聲。
室中寂靜,兩個人離得那樣近,彼此的眼神裡卻沒有半分的溫存。
是九生先靠回了椅背中道:“紀淮雨不要再磨磨蹭蹭了,你既已確定是你的母親,就快些兌現承諾挑斷了綺羅的右手吧。”
那燭火暗了暗。
紀淮雨落下眼瞼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在想些什麼,他忽然抬頭問:“用我的右手來換綺羅的你可願意?”
這讓九生一驚,是怎樣都沒想到他紀淮雨會講出這樣一句話。
門外窗扉上的一剪身影動了動,綺羅叫了一聲,“少爺……”想推門進來。
“不許進來。”紀淮雨依舊望著九生道:“你不是恨我嗎?那就廢了我的右手你也解了心頭之恨。”
九生望著紀淮雨,似乎有些不認識他,笑了,“紀淮雨你竟也會有為別人犧牲的一天?”
紀淮雨苦笑一聲,“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紀淮雨從枕下摸出一把匕首,坐回桌前,挽起右手放在他與九生之間的小案几上,將匕首遞給她道:“你親自動手還是我來?”
九生看了看他的手臂又看他,他竟是當真的。
門外的人影忽然一晃離的遠了。
九生望著紀淮雨笑了,“不,我只要綺羅的,綺羅是你的刀劍,斷了她的手臂就如同斷了你的爪牙,她再也動不了嵬度。”她撥開紀淮雨的手臂,道:“紀淮雨我不止要你的手臂,我還要你的命,我不急,你……”
門外傳來劍吟聲,有人輕輕的悶哼了一聲。
紀淮雨一瞬站起,盯著門外喊了一聲,“綺羅?”
“我……在。”綺羅在門外悶悶應聲。
房門被推開,廊外的細風吹雪捲了進來,吹的九生微微眯眼,就看見綺羅慢慢走進來,左手握著劍,有什麼水珠從劍尖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她跪在紀淮雨眼前道:“我已自行動手,少爺不必為難。”將劍輕輕拋在腳步,一珠珠的血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在地上。
紀淮雨臉色大變,蹲下身一把抓起她的右手,她疼的微微皺眉,卻道:“少爺不要為我為難。”
袖子挽起,她的右手手腕一片血肉模糊,不住的流著血。
“你……”紀淮雨臉色青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猛地在身上胡亂扯下一塊錦布將她的手腕緊緊纏著抓著,“誰準你動的手!你不要命了!”
綺羅唇角竟是勾了勾,“沒了右手,我還有左手可以護著少爺。”
紀淮雨抿了抿嘴,九生看到他的手指在發顫。
這是第二次九生看到他在發抖,第一次是在小宅中紀淮雨看到她臉上的傷口時,他抱著她的臉的手指也在發顫。
廊外的雪下得極大,從門望出去那一線天光外大雪如潑天的碎梅花,靜悄悄的落下。
真是冷啊。
大夫來後,綺羅幾乎已自己將傷口處理完畢。
九生看著大夫檢查開藥,跟著大夫到門口,確認了綺羅右手手筋確實斷了,廢了。
一回頭就對上紀淮雨在屋內陰狠狠盯著她的眼。
莫名的九生想起了歸寒,若是她在,她一定會罵她冷血無情是個禍害,她確實是個禍害,和她在一起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她早就想好了下地獄,最好再也不要輪迴做人了。
這一世就夠了。
九生站在門邊,對紀淮雨道:“你不是想讓你的母親重生嗎?”
綺羅昏睡在榻上,紀淮雨坐在榻邊看著她。
“倒是有個法子,只是需要有人犧牲。”九生道。
“怎麼做?”紀淮雨問她。
九生道:“找一個至親之人的身子給她就好,前提是那個人剛死不超過三日,你的母親就可以附在那人身上重獲新生。”
“至親?”紀淮雨皺著眉頭。
九生笑了一下,道:“你的阿姐最合適不過。”
她看到紀淮雨難看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