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黑色藥皮的功效退去之後,蟲子就活動了,倒時鑽入你腦子裡,吃盡你的腦子,讓你瘋癲異常如同猿猴,為眾人所恥笑。”
秋凝聽得寒毛直豎,猶在垂死掙扎地說:“藥是可怕,可我是不會乖乖吃下去的。”
“哦?你不是吃了嗎?”寧非面上帶了七分的嘲諷三分的憐憫,氣死風燈的火光從側下方打了上來,光影之間陰氣森森。
秋凝不由得就越發顫抖,壓根忘記眼前這個女子是平日被她欺負慣了的。
寧非目光往食盒那邊一瞥,也不用多說什麼,疑神疑鬼的秋凝已自得到了答案。
寧非把手裡用油煙和鍋底灰搓成的丸子在秋凝鼻子下一掠,頓時一股汙濁之氣直衝鼻腔,秋凝剛吃完那些東西,方才是太餓了,現在回味起來,飯食裡果然是有那種汙濁油膩之氣的。
可憐秋凝這個大丫鬟錦衣玉食慣了,壓根不知道油煙是什麼味道,鍋底灰又是什麼味道,她卡住自己的喉嚨,連聲作嘔,就是吐不出什麼東西來。
寧非笑道:“蟲卵入體即行孵化,你吐也吐不出來。不過不要緊,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就沒事了。”
“你……我要找徐主為我做主!”
“你明日自可去找個醫生看看中了什麼毒,三尸腦神丹是蠱藥不是毒藥,蟲子孵化後藏於你腦門裡,除非破開腦袋,否則根本檢不出來。況且經了今日一事,你以為徐主還能信你嗎。”寧非冷笑道,“他自然會信自己的夫人,而不是你這個手腳不乾淨的丫鬟。”
秋凝方知道原來二夫人大費周章地誣陷於她,只是為了讓別人不再相信自己。頓時一股走投無路的絕望升了起來。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在這裡是呆不下去的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尋退路離開,你若是幫襯得好,我走之前就把解藥的藥方寫給你,否則……”
一通話說完之後,秋凝癱坐於地,一絲力氣也沒了。
寧非盯著她的眼睛,陰氣森森地道:“你若是不信我的話,等結束了責罰之後好好睡一覺,起來後好生感覺是否頭疼欲裂,那便是蟲卵已經孵化的徵兆了。”
寧非不是預言家,三尸腦神丹之說也是憑空捏造,可她有一門本事,就是能讓自己說的話深入人心。這便是在前世飽經老奸巨猾之輩摧殘後練就的本事。有的人本沒有精神病,經她煞有介事地那麼一剖析,越想越覺得自己在精神方面好像有點問題,好像問題還不只是一點,好像問題很多很多……於是就真的有精神病了。醫學上的“安慰劑”與寧非的“深入剖析法”,原理都是一樣的,都是屬於暗示類的精神操作。
秋凝心驚膽戰地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等待驗證自己是否中了蠱。她越是擔心就越是正中寧非的下懷,最後的結果必然是秋凝會強迫自己感覺到頭疼欲裂。
寧非鬆了一口氣。既然不能以德服人,那麼以“毒”服人也是不錯的。
她最後交待一句:“你若是想清楚了,後天早上到我屋裡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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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中經歷太多的事情,卻又是不能不盡早處理的事情,在秋凝面前也是全憑一股意志撐持下來。如果不是寧非意志堅強,半途中必然是要暈倒的。她一步一步地扶牆回到屋子,迎面的暖熱的室風讓她渾身一顫,癱軟似的往後靠去,合上門的同時也滑坐在地。
轉生到這世的頭一個關口,算是打點清楚了。她雖沒有貼心的婢女,但終於有了一個可以隨便使喚的丫鬟。以後也將能夠事半功倍。並且眼前最緊急的事情就是讓“泥丸君”早日傷愈,他早走她就早解脫。尋醫找藥的事情她不好自己出面,所以秋凝的幫助是必須的。
黑暗裡一個人影向她走過來,寧非眼睛朦朦朧朧的看得不甚分明,那個人在她面前蹲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寧非暖了一陣,終於回過神,虛弱地說:“你自便吧,我今日招呼不了你,有什麼事明日再說。”說完就閉眼睡去。昏然中心口處熱得發燙,四肢卻都是冰冷的。想把那濁氣吐出來又使不出氣力,意識更是混混地沉了下去。
葉雲清在她身邊坐了會兒,看她精神很是不濟的樣子,就沒有再詢問她,轉身到倚窗的琴臺邊坐下。今天所見讓他對徐燦多了一層認識,之前光看戰例戰報,尚且以為徐燦是個英勇無匹又為人正直的儒將,今日一見,只覺得他實在沒有識人用人之明。這種人打打前鋒出出一己之力是堪當大用的,但若坐鎮後方掌管後勤或用人大權,則是全軍上下的悲劇。
夜色深沉,徐府庭院中安靜得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