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耳鬢廝磨中,山上突然響起葉雲清震天價的怒吼,“蘇希詢你這死沒良心的給我滾出來!”每字之間拖得極長,咬字十分之重,真是苦大仇深一般。
原來昨日半夜葉雲清率領十山六洞的代表們前去竹樓鬧洞房,整個山寨裡,眾人最想看的還是蘇希詢的笑話,好不容易得此能夠名正言順調戲蘇希詢的良機,何人會讓它白白溜走?
哪知道蘇希詢是個離經叛道的沒心肝,寧非也是個視舊俗如糞土的穿越人士,對於鬧洞房壓床板等成婚習慣雙雙覺得冗雜多餘,早就相攜躲避出來。
蘇希詢這個滿肚子裡抹煤灰的黑心腸還在新房周圍下了藥粉。葉雲清等人被藥粉弄得僵在當地站了一夜,眼睜睜看著諸位好漢呆立在自己身邊動彈不得,面露痛恨之色捱到天色大亮。苦恨疊加,剛能動彈就爆發出轟天震地的怒吼。
蘇希溝對懷裡的寧非展露了一個奸詐十足的笑容,“他們醒來了,如何是好?” 寧非搖頭道:“是你胡鬧,他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好吧,讓他們消消氣,咱們歇三天再回去。以葉雲清的能耐,三天之後書面事務積壓如山,到時候就是他求著我回去了。這三天是我們的時間,誰也不能來打擾。”
“那我們準備住在哪裡?”
蘇希詢親了她側臉一口,在她耳邊道:“狼皮為枕,虎皮為蓋,有我在側,何患無安居之地。”
寧非看看天色,晴朗無雲不虞有雨,山林茂密,處處皆是容身之地。也許和蘇希詢一起度過無人打擾的三天會很有意思。況且以蘇希詢的能耐,當不至於讓山野裡的虎狼欺負上門。
遠方還傳來葉雲清的怒吼,“姓蘇的你給我滾出來!”
寧非嘆了口氣,“我覺得葉雲清真可憐。”
蘇希詢抱著她不放,反覆地問:“行不行?咱們兩人在山林裡過幾日,不讓他們找到,就我們。凡俗雜務,以後再說。”
寧非笑了笑,“好的,就我們倆。”
——THE END——
番外一 葉雲清
葉雲清是出了名的髒,據說蘇希詢曾從他臥室裡搜出長了蘑菇還是木耳的衣物,據說如果將他目前使用的枕頭翻過來,背面定是形態各異的各色菌塊。別看他的眼神有時候會很犀利,他的舉止有時候會很俠客,但是他骨子裡的懶散和無所謂是能夠遮蔽他一切優點的。
原本山寨眾人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麼髒,當他身份暴露之後,眾人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是深宮長大的金枝玉葉。想來他自幼就有宮人照顧飲食起居,因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等到自己決定獨立生活,再沒人照顧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於是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即便是葉雲清的房間有著發黴聖地之稱,作為屋主的葉雲清也依舊我行我素,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可是最近他顯然陷入了困惑迷茫的境地,生活裡多出一個女人,蘇希詢的女人!
蘇希詢與他同住在竹樓裡,有點潔癖,但是蘇希詢要管顧整個山寨的運作經營,沒有很多時間來管教葉雲清的內務,長久以來,乾脆對葉雲清的懶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他又不住進葉雲清的屋子裡。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蘇希詢娶了個女人,還是特厲害的那種。現在撂下話來,哪天再發現葉雲清屋子裡面又長出蘑菇木耳之類,就罰葉雲清把全樓的被單清洗一遍,不洗乾淨不給飯吃。
想到這裡,葉雲清不禁縮了縮脖子,乖乖地在水潭邊搓著曾經長過木耳的衣物。 一夥到山溪來沐浴的寨眾遠遠看到他,就眉開眼笑地擺手招呼道:“喲,大當家,最近好勤奮啊,又洗衣服了?”山寨規矩,做私事時不必拘禮,處事務必公私分明。
看他們那一心要看熱鬧的小樣,葉雲清心生不忿,嘩啦把衣服擰乾甩進籃子裡,“哼”了一聲起身走了。
遠遠看見竹樓周圍搭了架子,晾曬著麻黃的被單,清新的草藥味道隨風飄來。前些時間丁孝做了不少藥草洗劑,給竹樓送了兩桶過來。葉蘇二人與寧非一起把所有被單床單都弄乾淨了一遍。
雖然挺麻煩的,但是現在看著隨風輕輕飄擺的被單,葉雲清心裡舒服多了。。他側身透過晾曬的被單,看到竹樓下面的藥田旁,蘇希溝蹲在藥爐前扇火,爐子上擱著的卻是一個湯鍋,不知道在熬什麼東西。寧非坐在竹椅上剝花生。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不時地看看對方,好像默契自在心中一般。
葉雲清站住腳,自覺好像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他撓撓頭,暗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