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是你?”
“公子,是小的。”
進房的竟然是在大石橋下以小舟接應東方白脫險的漁郎蔣大牛。
蔣大牛上次適時以小舟接應是受人重酬所僱,他曾說事後將遠走高飛另謀營生,想不到他還滯留在本地,難道他是真人不露相?
可是任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高手。
東方白竭力使自己冷靜。
“大牛,這是什麼地方?”
“小的新住處,距徐家集三十里。”
“啊!”東方白壓抑住情緒:“這怎麼回事?”
“有人送公子來,要小的照顧。”
“是誰送我來的?”
“就是上次在大石橋要小的辦事的人。”
“他是誰?”
“不知道!”蔣大牛憨直地笑笑,不像說謊的樣子。
“他要你辦事,面對面,你怎會不知道。”
“公子,是真的不知道。”嚥了泡口水又道:“他把公子放在門外,叮嚀小的該怎麼做,怎麼樣,還留了一大錠銀子,可就是見不到人影。”
東方白窒住了,神秘客依然是神秘客。
“公子,您歇著吧,要多休息。”
“大牛,你不是說過要到外地改行營生麼?”東方白不甘心就此憋住,他想用分敲側擊的方式套出內情。
“是,不過……小的還是捨不得離開這土生土長的地方,人親土也親,要是換了個生地方日子會不好過的,小的想了許久,從小學打漁的什麼也不會,除了種地還可以勉強湊和,做別的實在沒有門,所以就留下來了,這間小屋子和屋後的土地小的已經買了下來,總算是真的生根了。”
他又笑了笑,似乎非常得意。
“你不怕太王幫的人找上你?”
“不會!”
“那麼篤定?”
“要小的替他辦事的說了,太王幫不久就會瓦解,而且徐家集也不是他們真正的地盤,只是他們幫主的別莊在這裡而已,還說……準保小的沒事。”
東方白心中不由一動,太王幫不久就會瓦解,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難道神秘客在此地出現關係著幫派的恩怨?“那要你辦事的還說了什麼?”
“別的……沒有了,只是再三叮囑好好調養公子。”
說完,突地猛一拍腦袋道:“看我,真的笨得像一頭牛,把一件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什麼重要事?”
“一樁命案。”
“命案?”東方白大為震驚道:“什麼命案?”
“是小的親眼看到的命案,實在,太……可怕了!”
“說說看?”
“咳!”蔣大牛喘了口氣,臉上露出餘悸猶存的樣子,窒了好一會才接下去道:
“話得從頭說起,徐家集有個汪老頭,盤了個大菜園子,種菜也種花,老頭管賣萊,他的寶貝女兒小英管賣花,集子上對他父女都很熟……”
東方白忍不住“嗯!”了一聲,他進鬼樹林準備救祝彩虹,就是從小英那賣花女口中逼出的秘密,小英實際上是“坤寧宮”的弟子,在石牢裡“鐵杖姥姥”問口供時曾透露小英已遇害,是與人私奔而被殺的。
“公子,您……”
“大牛,說下去!”東方白的情緒起了波動。
蔣大牛用力搔了搔頭。“約莫子是七天前,小的從大路上過,遠遠看見那菜園汪的寶貝女兒拎著包袱站在路中央等人,當時小的怕露出行藏,不敢朝前直走,偏上小路,這時有個貴公子打扮的像飛一樣走向小英,兩個人不知談了些什麼,貴公子摟住小英親了下嘴……”
說到這裡頓住了,似乎在回想當時男女親熱的情景,臉上顯出一種異樣的表情。
“後來呢?”東方白有點迫不及待。
“後來……後來女的突然慘叫一聲,手指著貴公子,不知說了幾句什麼,人便倒在路當中,真是太可怕了!”
“再以後呢?”
“小的怕惹是非,趕快逃走。”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命案?”
“是那位要小的辦事的吩咐,務必要告訴公子。”
“噢!他怎麼說?”
“他說那個殺人的貴公子也住在徐家老店,公子一定認識,他說……只要把事情告訴公子,公子便會明白他的用意!”
“他怎麼也知道這件事?”
“是小的多嘴向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