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這位時尚的年輕人。王默把手機放下,靠在車上,他舉起左手看了下手錶,下午3點08分。不一會兒,一個短粗的男人跑過來,直接用他的短小而厚實的手掌握住王默的手。王默握緊這位穿著花格子西裝的人的手說:“潘總,你怎麼下來了。”潘總笑著抬頭說:“你來,我能不接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王默和潘總走到一起比大街上美女的回頭率還要高。
腳踏在天然大理石的光滑地面上如履薄冰,王默的心與歐陽勤瑾談完後一直沒有開啟,象一團鳥雲總是遮住陽光,哪怕是雷鳴閃電,或是一場暴風雨,也比這種內心的煎熬更加讓人痛快,不致於獨自一人承受鬱悶。足球第一次給他帶來如此大的壓力,他感覺地球變得象一枚足球,小的讓人站立不住,甚至失去地有引力,總讓人飄浮在空中。他總認為是合同沒簽的原因,合同不籤心落不了地,立馬給青島k聯絡。潘總總算等到電話,知道鳥已經飛進自家的籠子。他的歡天喜地的表現竟然在大廳內的光滑地面上溜冰。王默看到潘總活撥的象是一個頑皮孩子,使他的心情放鬆下來。他的腳步也快捷的許多。
透過外掛電梯,他們到達酒店的18層。下了電梯,潘總拉著王默走在綿軟的地毯上,推門進入1846房間。房間內本來清新的空氣被瀰漫的香菸所籠罩,排風扇無聲地往外吸菸。明亮的窗戶透過陽光斜照在兩張純白的床單上。對過的的灰色布衣沙發上坐著1男1女,長長的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豎七叉八地摁入些菸頭。還擺著一套透明的高檔茶具,有四個杯子,三個杯有茶。女的粉妝豔抹,見人進來,起身出去,眼直勾勾掠過王默。男人站起緊握住王默的手,似很熟地恭維說:“王默,奇才。歡迎。”潘總才介紹說:“青島k新領隊,吳漢。”
三個人坐下來,房內仍然有著煙味。吳漢拿出一盒“蘇煙”,抽出一根遞給王默。王默擺擺手,示意不吸。吳漢把煙放起來,自已也不好意思吸。然後,把那個空杯子倒上茶水。潘總笑著從一個小型的皮製保險箱裡拿出5套合同,每套全是膠封。王默端著這套厚厚的合同書,條款都是按照足協要求制定,他看到年薪這一欄裡寫著500萬,他心裡一顫,與他們談好的明明是600萬,他又檢視關健的幾條,在市場開發欄寫著:所有的商業活動、廣告許俱樂部批准,所有收入俱樂部佔40%。王默看了一眼穩坐釣魚臺的潘總,潘總仍帶一副笑臉,他好象感覺到了王默的詫異。
潘總解釋說:“500萬的年薪在中超算是封頂了,我們不能滿足你的數。500萬也在於你為我們省去一大筆的轉會費用。龍尊給你200萬就不錯了。如果龍尊上賽季轉會你的話,我們或許會出1000萬,不知龍尊的人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把你當成戴上金箍咒的孫悟空,永遠逃不出他們的手心。但是事過境遷,你的商業價值大大折扣。我們的前鋒傷了,所以急需前鋒,出500萬的價也是大出血,迫不得已。”
“你們這個賽季的目標是什麼?”王默轉開話題。
“保6爭5。”吳漢搶過來說:“到我們這裡沒有壓力,我們缺少你這樣的前鋒,你的年薪領導層舉手表決透過。”
“當然,我們還沒有爭冠的能力,簽下你,也是充分顯示我們的決心,要好的成績。”潘總又給搶回來。
茶香掩飾了煙的味道,抿在嘴裡還有一種苦淡之味,苦淡之後留在喉嚨裡的卻是一股甜。王默抿著這種茶,他笑了,他想你們不知道我在龍尊掙得多少錢,年薪是200萬,商業收入龍尊只佔20%,進球獎更是一大筆收入。他感覺到金錢這東西的確十分庸俗,你爭我奪的。他想到一句俗語,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他添一句,光為錢遲早把一切弄完。起碼現在就弄完了真誠,弄完的感情,弄完了信認。錢這東西腐朽的是心靈、丟掉的是靈魂。所有的人從窮到富,有個過程,人性發生急劇膨脹,心被浮華所欺騙,完全喪失自我,當虛假被無情地擊破,回到原位,才會懂得金錢的真正價值。他就這樣的失去過自已,眼中無人,傲慢自大,爭取更大的利益而失去了團結,失去了友誼,失去了快樂。老天給予了懲罰,一夜之間跌入底點。他自嘲,錢再多也不過是個踢球的。他最需要的是榮譽。他堅定了信心,從那裡摔倒就要從那裡爬起。
他的心倏然變得象窗外的太陽一樣燦爛無比。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冬日下午的陽光,一眼望下去,所有的喧嚷變成了寧靜。兩人也跟過來,同樣望著樓下喧嚷的都市。車來車往,人來人去。
王默笑著說:“我喜歡青島這個城市,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