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仍維持著單膝跪地,右拳擊胸,他沒有說話,但段無涯清楚的看見影子的嘴角動個不停。
影子瘋了?
若不瞭解影子,也許會有以上的想法。但已經把影子妖魔化的段無涯,可不敢相信影子瘋了。影子的模樣,好像是在跟某人說話。
這個世上,能讓影子跪下,並且收斂殺氣的,段無涯只知道一個人,世界上唯一一個人。而那個人,現在應該深鎖於大楚皇宮裡。
唯有唐子謀,影子的主人,才能控制住這深淵裡的怪物。
難道,影子能從這裡,與在皇宮裡的人通話。
這怎麼可能?
段無涯首先是不信,但若是影子的話,卻容不得段無涯不信。世上居然有一種方法,能在千里之外傳音而不被旁人發覺。恐怕就算是大宗師境界,怕是也很難做到吧。
在面對妖魔化的影子,段無涯寧願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力已經達到深不可測的境界。果然,在認真觀察了影子的神情一番後,段無涯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影子在與唐子謀以某種他不瞭解的方式聯絡著,此時的影子,像一隻受到主人安撫的妖魔。那原本隨時躁動不平的殺心,只在短短瞬間,似乎收斂起來。
段無涯又看到了曾經熟悉的影子,那個安靜而收斂,只是默默跟隨於主人後面的男人。
果然是這樣啊,段無涯苦嘆,唐子謀就好像是掌握著眼前這個男人情緒變化開關。若是唐子謀有什麼意外,眼前這個看似一臉淡然的男人,恐怕會化身為最可怕的殺器吧。
段無涯突然有著這樣的感悟,也有些後悔,把唐子謀帶離這個男人的身邊。
可別造出一個絕世兇人,一個毫無理智的行兇者,足可與大國的軍事力量相比擬。而以影子如今的實力,只多不少。
段無涯嘆了一口氣後,便放棄了觀察。
不是他不想繼續觀察,而是影子一直很小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一直是背對著段無涯。段無涯能有幸觀察到這麼多,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不管猜測正確與否,段無涯只希望自家主人別把人給弄死了。以自家主上霸道的性格,段無涯也無法確定,以唐子謀的聰明,是否能躲得過主上的喜怒無常。
暫時把這些放開的段無涯,把目光掃向牆角的另一邊。
在這個房間的角落裡,還另設有一塌。那軟塌之上,盤坐著另一個黑衣蒙面人。
段無涯猜不出對方的身份,只知道當初自己被抓,這個黑衣蒙面人便一直在影子的身邊,應該是同一夥人。但很奇怪的是,段無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黑衣蒙面人說話或是動手。
正因為這個黑衣蒙面人什麼都沒做,段無涯猜不准他的身份。他也曾經猜測過,甚至猜著對方會不會是遠在東秦的那位麟王。但隨即便否定了這個猜測,麟王這個人,他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麟王無論如何,也不會屈於人下,以影子唯馬首是瞻。
對方的實力應該也不弱,應該是影子請來的幫手。
無聊的段無涯,曾玩過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遊戲。最後結論,他還是不知道對方是誰。最起碼,對方肯定不是自己的熟人。否則以自己的眼睛,就算是易容術,也能辯認出個一二。
可眼前這位黑衣蒙面人則完全不同,完全找不到對比別人的共通點。
那只有一個可能,對方是他完全不認識的人。
黑衣蒙面人的武功應該還算不錯,那粗糙的手掌以及淡淡的非常人的氣息,讓人無法會認為他是一個平常人。最讓段無涯感到印象深刻的,是對方那一雙平靜無波的雙眼。
雙方的眼睛基本是閉著的,有一次黑衣蒙面人睜開眼睛,段無涯便故意盯著看,狠狠的看。結果對方那眼睛不知怎麼的,居然化為一個旋渦,好似要把他的靈魂吸進去一般。等他清醒過來時,全身已經大汗淋漓。以為年久之遠的時間,結果連一柱香的時間還沒到。
這時的段無涯哪裡還不知道對方厲害,立刻不敢在試探。
他早應該想到了,能跟影子走在一起的,怎麼可能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當然,唐子謀除外。
撿回一條小命的段無涯,看眼前這個看似很平和的黑衣蒙面人,在也不敢以為對方是什麼普通人物了。為此打量的時候,也小心翼翼在小心。
唉,從小到大,他何嘗過得如此弊屈。短短几天時間裡,段無涯感覺自己仿若度日如年一般。
那該死的面具男,為什麼還不出氣?可惡,他不會還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