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
那裡面,有一個可怕的惡魔。
那些人態度上的改變,唐子謀全都看在眼底。影子的存在,他之所以不想讓別人知道,與影子那非正常人的破壞力也有一些的關係。那些人在懼怕影子,面對未知的東西,人類很容易產生懼怕跟毀滅的情緒。只可惜他實力太低,影子為了保護他,不得不暴露自己的存在。
對此,唐子謀也毫無辦法,但卻更加肯定不能再重回大楚的官場。這場戰鬥,一定已經八百里加急,傳到楚帝的耳中。那個男人雖然昏庸,卻也還是大楚的帝王。
看著靜靜坐在一旁,閉著雙目,臉上毫無表情的影子。唐子謀不由用力按了按眉心,頭痛的糾結著。算了,暴露就暴露吧,唐子謀暗歎了一口氣,把目光挪向被冷水潑到,睫毛輕顫的男子。
唐子謀淡淡道:“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了。”
段無涯嚇了一大跳,他小心的睜開眼,入眼的美人一下子把他給驚呆了。當然,擅於觀察的段無涯很快的發現,開口說話的美人居然是個男的。這多少讓他有些掃興,男生女相,脖口那喉結充分肯定了對方的性別。不過是個非常溫柔的人,段無涯一下子被唐子謀的眼睛給吸引了。
像一汪泉水,清澈見底;像百年老酒,醇和醉人。
段無涯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被綁架過來的,只感覺自己手癢的厲害。恨不得現在就持著毛筆,把眼前之人畫下來,給自己的收藏裡再多增加一幅。當然,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當一股冰冷的氣息襲向他時,段無涯差點忘了如何呼吸。
影子雖然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沒有任何動作,但對危險天生敏感的段無涯,還是感覺到了影子冒出來的殺氣。不由的摸摸脖子,坐在旁邊閉著眼睛的冰塊男,好可怕。段無涯縮了縮脖子,決定自己還是小心為上。從影子的身上,段無涯感覺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陰森寒意。
段無涯不認識影子,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唐子謀是誰?
段無涯小心翼翼的介紹了一下自己,撇清他與山賊之間的關係,並討好的感激了一下唐子謀的救命之恩。
唐子謀呵呵一笑,他可不會被這個男人的表相給迷惑。對方的身份,早在段無涯醒過來之前,天地樓的人已經把他的身份打包總結飛鷹傳書。否則,影子也不會這麼放心的把對方弄醒。
自從唐子謀受傷以後,影子對於任何陌生人的接近,都抱著十分的警惕。如同守護自己地盤的猛虎,危險者靠近,一律咬殺。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可疑者。可憐的段無涯就算是身份上沒有任何可疑的,也絲毫沒有減輕影子對他的防備。
“常言說得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救命之恩,應該是做牛做馬才能回報欠下的恩情。”唐子謀捧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笑得格外溫和,“本官一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但別人佔本官的便宜,本官也會非常不高興。有付出,有回報,這才是天經地義的事。對不對,段先生。”
唐子謀自稱為“本官”,其用心,不言而預。
民不與官鬥,唐子謀擺明著要用身份壓人,段無涯就算不想認帳,也要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為了保住脖子上的這顆腦袋,他在那枯燥無味的山上呆了三年,連自己最愛的興趣也被耽擱。好不容易有人把自己從賊窩裡拉出去了,好不容易脫離了狼窩,現在又來到了虎穴。
若說山上的那些毛賊搶匪不過是為了生計殺人,旁邊坐在那裡的奇怪冰塊男,絕對不似正常人。段無涯的本能,讓他感覺到影子陰冷可怕。
武力加權勢的暗逼,段無涯的臉上,皺得像嚐了苦膽汁似的,不甘不願的說道,“在下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畫者,唐大人看上在下,那是在下福氣。至於報恩……理所當然,這當然是理所當然。”
段無涯本還想找個藉口,看能不能擺脫眼前這個看似溫和,其實非常難纏的唐子謀。但他的話語中剛有所遲疑,便立刻感覺到影子身上散出來的冰冷氣息。而對方的目標,擺明了是自己。段無涯立馬改口,他可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對方真實冷酷的殺氣。
段無涯留戀的掃了一眼車窗外的景色。離自由,不過只是一牆之隔,卻是咫尺天涯。
唐子謀笑眯眯的看著段無涯眼底的痛苦之色,臉上帶著幾分婉惜,故意刺激段無涯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沒想到段先生這麼熱情相待。本來本官還想,若段先生有急事,讓您先行離開,請官府的人送您回家呢。”
最後一句話,說得段無涯額上冷汗直冒。就算是被逼,已經入了山賊窩,並一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