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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的人全都跪著,四肢伏地,不敢稍稍抬高一點,深怕此時被暴怒的國君,一怒斬了腦袋。四周一片靜悄悄,只有大楚的國君不停的走來轉去,“怎麼不說話?怎麼都不說話了?孤白養你們這群飯桶,給你們時間,但你們令孤非常失望。是不是真要孤把你們都斬了,嗯??”

“君上。”李望那毫不掩飾的殺氣,對這位萬人之上的君主的脾氣還有幾分瞭解的其中一個老太醫撞著膽子稍直了身子,嚥了咽口水,說道“長孫殿下很可能是因為喪父之痛而受到了刺激,再加上長孫殿下千金之軀。經太醫院一致斷定,長孫殿下的身體上的病雖重,但更重的是心病。心病不除,這身上之病難治。”

二一推作五,先推開自身的責任再說。

“那就快治。”李望兩眼一瞪,這些老頭子羅羅嗦嗦,總是講些有的沒有的問題,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快要消失殆盡。

楚君這麼一瞪眼,可憐那老太醫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老腰一軟,差點重新趴下去。侍候這位喜怒無常的君主,老太醫感覺自己擔心受怕,這都短壽好幾年了。如果這次的事能有驚無險的渡過,他還是趁早回家休養為上策。

“心病還需心要醫,長孫殿下是因為痛失親人才會如此悲痛,能撫慰殿下的,最適合的便是殿下平日親近之人。”

李望毫不遲疑,那些曾經與皇長孫有過接觸的都被請了過來。但因為太子慘案大清洗,平日侍候李治的人,已經所剩無己了。可憐那老態龍鍾的孫太傅也被人攙扶,連夜被請了過來。而名為太子少傅,實則教李治下棋的唐子謀,自然也被請至於此。本來只不過是太子少傅的唐子謀,面見聖上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唐子謀有心避開這個便宜舅舅,正面面聖的機會更是用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現在跪在這位大楚的國君面前,他便一陣不舒服。

“你是唐子謀,把頭抬起來。”唐子謀抬起頭,這唇紅齒白的白面書生樣,倒讓李望看了連連點頭,“不錯,倒還有幾分面善。治兒的棋是你教的?”

“是。”

“孤倒曾聽治兒提過你,聽說你下棋不錯。治兒很喜歡你,治兒現在昏迷不醒,孤心甚憂啊。”

在下是編修,又非那些喜歡撫著鬍子的太醫,這皇長孫昏迷不醒,關他唐子謀什麼事。跪著的唐子謀暗暗嘆氣,不久之後便遠涉中吳。李治發生的事他也清楚,這小鬼一開始只是受到了刺激,再加上長跪於地,估摸著風吹著了。結果問題來了,李治守陵到半夜,一下子昏倒。一開始還能間斷的清醒,但前幾天卻開始持續昏迷。現在這問題,可大可小。要是躺在床上的這位主醒過來還好。但若是醒不過來,以李望的脾性,估摸著都沒什麼好果子吃。跟此事有關的人,必受到牽連。牽連唐子謀不怕,但若在緊時關頭惹上麻煩,卻不是他所願。

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唐子謀不想惹麻煩,但麻煩卻自動找上他。李治的事不解決,他絕離不開奢侈的楚國皇宮。

這事他唐子謀是逃不了了,必須要把李治搞定,最起碼不能任由這位主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正如太醫所說,太子的死,李治受了太大的刺激,身體上的創傷倒是其次。唐子謀本身身體虛弱,對醫書也知之甚詳,雖說只是紙上談兵,但基本的病情他還是瞭解幾分。李治精神受了太大的創傷,身體的自我保護讓他多次昏迷。心理上的陰影,情緒上的激動,本來只需要心理醫師及時的勸導,再有親人在邊上陪伴,也沒多大事。

只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心理醫師這個職業。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關心的只是皇長孫李治的身體,卻忽視了精神方面的問題。看著躺著床上的李治,就算是閉著眼睛,那秀氣的眉頭也皺得緊緊的。時不時的翻身,顯然李治雖然躺在床上昏迷著,卻睡得並不安穩。

夜深人靜的時候,寢宮裡只聽得見蠟燭燒得噼哩叭啦的聲音。這裡除了躺在床上的李治,以及唐子謀與青衣,再無其他人。身為貼身侍衛的青衣立在床邊,保護著李治的安全。而唐子謀卻坐在床邊,握著李治小小的手腕,至於邊上的短塌,則變成了擺設。這可是大不敬,青衣卻目不斜視,對唐子謀的動作卻視若無睹。

李治身為皇長孫,理應被百般寵愛。但唐子謀現在捏著他的手腕,那骨頭都瘦得硌人。脈相薄弱,但勝在穩定,身體上沒有什麼大的危險。估計是少食,營養跟不上,這身體嬌貴,受不得什麼刺激。現在最重要的,李治需要平穩的休息,需要安穩平靜的環境。唐子謀輕撫著小小的手背,嘴裡輕哼著安眠曲。

據心理專家所言,歌聲能安慰人的心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