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一行望著面前雍容的建築群,再回身看了看城市中泥土敷砌的低矮民居、一個個低頭默默行走面帶菜色的路人、還有俯身在骯髒的河水中飲水的瘦弱孩童,心裡皆湧起同一個念頭:這個國家是怎麼回事啊?
那韃靼國少君孓嗣卻對身旁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自進城伊始,根本未理睬騎馬走在前面的晨光、羊角,只顧著向坐在馬車中的艾米緹絲炫耀自己這個少君的博學多才,而艾米緹絲卻只是淺笑不語,眼光卻似有似無的飄向前方。
至於晨光一行怎麼會同這位孓嗣少君同行,說起來還要回到三天前。
當這位孓嗣少君提出邀請艾米緹絲一行到韃靼國的時候,眾人原本是準備回絕的,可這位孓嗣少君根本沒給幾人機會,呼喝著手下用馬匹將天舟拖到河中,然後告訴眾人這條河直接通向韃靼國邊境的一座城市,然後又騰出一輛馬車,給艾米緹絲、唯雪和左桃幾位女士乘坐。至於晨光和羊角,則各分得一匹馬。
晨光此時還待回絕,但羊角卻暗中示意,這韃靼國少君對修復天舟應有助益,不如且隨他去,再見機行事。就在晨光猶豫不絕之時,一隻草鳶從天而降,竟是鐵雄山人所施折草成鳶的術法。草鳶帶來了星月谷中的訊息,鐵雄山人及一眾師兄弟已暫時用飛馬踏天陣法壓制了上古異獸,但隨著異獸甦醒日久,其力量慢慢恢復,飛馬踏天陣終究難以壓制,須在兩月內尋回陰陽寶鏡,方能剋制。鐵雄山人還囑咐晨光此次歷練以安全為要,一切小心行事,如實在無法取回寶鏡,也得平安返回,他夫婦再尋各方同道合力解決異獸。
晨光得師傅傳訊,心中便有了主意,於是將目前經歷的情況以草鳶回報師傅,隨後,答應了韃靼國少君的要求,眾人便隨著韃靼國一行,前往墒城。
說到這草鳶,乃是修行之人常用的傳訊之術,名為結草成鳶。是將道法施在結成的草鳶之上,令草鳶可自行飛翔,草鳶上以石墨塗寫簡單的訊息,而目的地通常由施術者自行設定,或以施術加持的物品,或以身懷某種道術的某人,不一而足。
這草鳶飛行不受地域影響,且由於施術者道術加持,不受風雨影響,草原本身又小,飛行在高空之中,根本難以察覺,是極其安全的傳訊之術。不足之處便是目的地必須先行設定,草鳶不能自行判定,若是收訊之人離開了最初的地方,就可能送達不到了。
鐵雄山人的草鳶便是追尋無塵劍而來,草鳶到達之後,穩穩地停在無塵劍柄之上。
草鳶飛行高低、快慢、遠近,皆視施術者道法高低而定,如鐵雄山人這類位列人族十二地仙的修道高人,其草鳶速度已接近天舟,飛行的距離幾乎無限遠。而晨光的修為太低,放回的草鳶速度就慢了很多。
再說這墒城,乃是韃靼國的邊境城市,按說應該重兵駐守,但由於這城市位於恆古平原最東北,毗鄰天山山脈和星月谷,星月谷自古傳說有仙人常住,尋常人不敢靠近,而天山山脈地勢險峻,常年冰雪覆蓋,山中更有許多異獸出沒,連修行者也不敢輕易涉足,比星月谷兇險萬分,幾乎是人類禁地。墒城東南方是恆古平原上的另一個國家賽壬國,這賽壬國與韃靼國代代修好,這一代更是同心對抗強大的夏炎國,墒城幾乎沒有戰爭的威脅,因而城中並未重兵駐紮,僅僅有二、三千軍隊巡防,兼做抵禦山匪、流寇之用。
那位孓嗣少君還在喋喋不休的向艾米緹絲介紹韃靼國國庫的藏寶,此時,隊伍已來到那片巍峨的建築之前。
數百人侍立在數十層的臺階之下,領頭的中年男子鬚眉飄逸,隱隱有高士之風,見七魔將中的兩人領著隊伍到了跟前,立即率先伏跪在地,口中高呼:“微臣瑤瑾巡察使風承恭迎少君殿下!”他身後數百人連同臺階上計程車兵和異獸也立即跪倒。
孓嗣少君打馬上前,眼光掃過跪滿一地的眾人,朗聲道:“風卿免禮,快快起來接駕。”說罷又回馬到艾米緹絲的馬車旁,對艾米緹絲道:“艾麗絲小姐,一路辛勞,請入內休息。”
那風承起身之後再度欠身道:“接駕事宜皆已準備妥當,少君請入內。”孓嗣下得馬來,頭前領著艾米緹絲邁步走上臺階,進入大門之中。左桃與羊角、晨光與唯雪以及三名魔將依次進門,進門之時,晨光見那門上懸著“凌風府”三個大字。
外觀凌風府只覺氣象恢弘,氣派非常,踏入府中,卻又別有洞天。
入門便是一片空闊廣場,縱橫數十丈方圓,大門左右各有迴廊一道,迴廊曲折通幽,不知宅深幾何。廣場當中有丈寬碎石大道,八株兩三人合抱的青松分立大道兩邊,又似護住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