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惡。
“天醫無縫”雖然是非常罕見的奇療命格,但每件事都有它的代價,有始有終,盈虧圓缺。如果完好如初的“天醫無縫”是在那個大逃犯的身上,現在他只要狂吃東西,就一定不會有事,但是自己偏偏已經將“天醫無縫”的能量消耗泰半,如果現在轉換命格,那就兩個人誰也別想活下去。
偏偏這個“天醫無縫”,這還是那大逃犯沒頭沒腦送給他的!
邊想邊生自己的氣,兵五常發抖的手指連一塊奶酥麵包的塑膠包裝都打不開。
“……”神谷蹲在兵五常面前,幫忙拆開包裝。
連個簡單的包裝都拆不了,混蛋,又出糗了。狼狽的兵五常想避開神谷關切的眼神,卻發覺自己無法將視線,從這位散發母性光輝的女孩臉上移開。
神谷輕啟嘴唇,卻只是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好像在問兵五常什麼。
“你是想問,那逃犯的傷會不會有事吧?”
神谷點點頭。
“暫時死不了。”兵五常不想騙神谷,直截了當說:“等一下,就很難說。”
神谷難過地雙掌合十,企求似的看著兵五常。
“對不起,到了現在,你就努力相信他吧。”兵五常坦率地說,將奶酥麵包塞滿自己的嘴。滿到,再也無法多說一句殘忍的話。
神谷低下頭,快速擦去眼中的淚水,道謝似向兵五常淺淺笑了笑,這才站了起來,重新回到照料烏拉拉的崗位上。
兵五常慢慢啃著奶酥麵包,看著神谷用熱毛巾擦去烏拉拉唇上幹凅的血漬。
拿著剛剛從巷口24小時藥局買來的棉花棒,神谷一邊清理可怕的傷口,一邊擦拭眼角的餘光。整包的棉花棒,很快就只剩下了半包。
熱毛巾溼了又幹,幹了又溼。
眼角擦了又溼,溼了,又擦。
棉花棒沒了。
滿地空蕩蕩的食物包裝。
遠處的天空裙襬,漸漸從深藍滲透出處晨的光芒。
如果小子要得救,唯一的希望……
進入最後無意識、無節制自動進食高熱量食物的步驟前,兵五常伸出手。
古怪的旋律中,掌底奇光乍現。
第279話
祁連山上,初春雪融。
雪水化進了風,風凍如刀。一道道刻在剛滿十八歲的兵五常臉上。
“這算什麼啊……”
頂著阿兵哥似的大平頭,兵五常呆呆拿著由精鋼打造的九節棍,看著站在對面的姐姐,兵儀。
面無表情的兵儀手中拿著一模一樣的精鐵九節棍,重量均等,長度相仿,唯一不同的是兩人對九節棍的見解一向南轅北轍。
對於這見解的歧異,誰對誰錯,很快就會用生死得到解答。
嚴厲的父親,兵長征,傲氣十足站在三個祝賀者中間。
祝賀者從頭到尾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因為兵家的成年禮,一向不需假手他人。
莫名其妙的故事說完了,時間也到了。
“爸爸很公平,對你們姐弟的傳藝誰也不偏廢,誰的招式使錯了,我兩個一起打,誰偷懶,我兩個一起罰練到天亮。蜈蚣棍法的每一招,每一式,你們都一樣熟悉。”兵長征豪氣十足地站在大石頭上,身旁地上插著條黑色的長棍。
九節棍靠在兵儀細窄的肩膀上,雙手靈活的將長髮紮好,馬尾。
兵五常呆呆地陷入莫名其妙的詛咒故事裡,無法回到現實。
“開始對打吧!”兵長征朗聲大笑:“活下來那人,才有資格超越我,將蜈蚣棍法的力量推升到新的境界。創造出比九龍九閃更強的招式!孩子們,殺死對方吧。”
輕輕吐出一口氣,兵儀露出自信十足的笑容。
“不要小看女孩子哦!”她笑了。
兵儀的棍,像條飛蛇撲在兵五常的臉上,用清脆的痛苦將他拉回現實。
接下來所有的戰鬥,兵五常想忘也忘不了。
九天連雨。
九龍九閃。
九轉橫殺。
九曲十八拐……
平時與自己一起做戰鬥練習的姐姐,所有的招式,所有的運勁,乃至最基礎的氣勢,都遠遠勝過平日的她。
相似,但強上太多,卻又強的不溫不火。
矯柔棉碎,細水長流的兵儀棍法將兵五常的張狂之氣悄悄封印,每每兵五常想靠蠻力掙脫這種要死不活的對決局面,都被姐姐這種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