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唆使盛、冷等六姓子弟,反叛大旗門,組成五福連盟,五福連盟與大旗門世代為敵,風門子弟俱在暗中相助,常春島竟也袖手旁觀,絕不過問。
五福連盟先人雖受雲、鐵之恩,但兩位夫人對他們的恩情卻更重,是以他們建造報恩祠時,也將夫人的神殿造得更為輝煌,也因如此,風門才能將之說動,但那時大旗門正值旺盛之時,憑這幾人之力,尚不足將之摧毀,於是風門又說動了當時最負盛名的幾大世家——雷鞭老人、卓三娘、花雙霜、饗毒大師的先人們也都在其中——到了後世,這幾家雖已不再追問大旗門的事,但卻都為風門保留了這秘密,只因當時他們也並未置身世外。
而夜帝之先人,正是朱夫人之親屬——是以大旗門恩怨,實已牽連著武林中所有的頂尖高手,只是大旗門與五福連盟的先人們,生怕此事風波太過巨大,並未向他們的子孫說得詳細。
此刻陰大娘以最簡單的詞句,說出了此事的經過,雖不能盡道出此中的詭秘曲折,卻已足夠令人聽得冷汗涔涔而落。
陰大娘道:“當今常春島日後,昔日便是雲翼的妻子,她自遠遊歸來的常春聖女口中,聽得此間風雲際會,他老人家雖不知詳情,但想來必與大旗門有關,是以,便令我前來見機化解,哪知……唉!事情的演變,竟是如此迅急激烈,我雖然抄近由秘道趕來,還是遲了一步。”
這祠堂春祀的既是常春島宗祖,祠堂下的秘道,日後自然知道,冷青霜既知此間事與大旗門恩怨有關,便也央求陰大娘將她帶來——這些事說來當真是離奇而又玄秘,也只因它的離奇玄秘——這故事才能傳諸後世。
雲九霄早已聽得熱淚滿腮,突然顫聲道:“常春島既是從來不問大旗門事,此刻為何又……”
陰大娘截口道:“只因日後曾經發下誓言,只要是大旗門下有一弟子肯為他的妻子而不惜一死,她便……”
語聲未了,石案下已有一人放聲痛哭起來,哭的人自然就是被司徒笑制住了的溫黛黛,陰大娘一掠而下,拍開她穴道,柔聲道:“好孩子,莫哭,日後既是雲錚親生之母,說不定便不忍見他兒子真的一死,那絕崖之下,說不定另有救星。”
溫黛黛道:“他……他……他究竟是生是死?”
陰大娘默然半晌,方自緩緩道:“是生是死,你自己去瞧瞧吧!”又自躍上石案,嘆道:“此間事既了,我也該去了。”
雲九霄強忍悲痛,道:“多……多謝夫人此行,大人你……”
陰大娘忍不住凝目瞧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一個字未說,猝然轉首,方自轉首,已淚流滿面。
這滿腹辛酸的婦人,終於斬斷情絲走了,雲九霄既已不認得她,她又何苦再多受一次情擾,蕭郎既已從此成陌路,相見便不如不見的好,這反而留下一絲苦澀的餘韻,共情思繚繞。
石像複合,冷青霜奔向雲鏗。
此時此地,所發生的每一件事,不是極大的悲痛,便是極大的歡喜,這極悲與極喜交相糾纏,卻叫人怎受得了?
終於,一切激動俱都漸漸平靜,只留下深沉的哀痛供來日咀嚼,這時,花靈鈴便央求眾人,尋找雷鞭父子,果然在亂石之下,找著了他們和柳棲梧、龍堅石夫妻。
這父子兩人緊伏在一角還末崩塌的石壁下,居然受傷不重——久別的情人重逢,這情況也真難以描敘。
自沉睡中醒來的水靈光,瞧見別人夫妻的再聚,情人的重逢,母女的相見,再瞧瞧依隨著鐵青樹的易明,忽而皺眉,忽而微笑,雖然悲苦,但卻是充滿著希望,一時之間,她但覺悲從中來,再也無法忍耐。放聲大哭道:“中棠……中棠……鐵中棠,為何你偏偏死了!”
雷小雕忽然道:“鐵中棠沒有死。”
水靈光一把抓住了他,道:“你……你說什麼?”
雷小雕道:“方才我伏身地下時,曾聽得地底有人語傳來,一位老人道:‘鐵中棠,你全是被老夫連累,你可後悔?’另一人想必就是鐵中棠,他便道:‘生死有命。怎可怪得你老人家,鐵中棠一生無愧於天地,死又何懼?’”
水靈光一躍而起,顫聲道:“真……真的?”
海大少大笑道:“想必自是真的,除了鐵中棠外,又有誰有如此豪邁的語氣?哈哈!鐵中棠呀鐵中棠,俺早知你不會死的,你若死了,這還成何世界?哈哈!悲慘之事,既已都過去,世上既有如許多歡樂,他日俺必定要勸霹靂火那老兒還俗,隨我闖一闖江湖,總比做和尚的好。”
眾人的驚喜之情,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