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聲息。
“皇妹這裡流香閣的侍從們都哪裡去了?”
剛一進婉月軒的大門,玄英就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舞若蝶獨自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品著茶,而那個叫做“烏賊”的高挑女子,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似乎流香閣的那幾個侍從都已經離開了。
“流香閣中還有些事務要處理,蝶兒要陪皇兄去洛陽,暫時不能回閣,所以就打發她們先回去了。”舞若蝶淡淡地解釋了玄英的疑慮。
“哦?”玄英看著舞若蝶清澈的眸子,原本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他,此刻竟然只評一句話就信了舞若蝶,溫柔地坐到舞若蝶身邊的石凳上,輕輕地看著她,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雪妃遇刺了。”玄英淡淡地說出了這幾個字,然而舞若蝶卻絲毫沒有反應。
“那皇兄此刻應該去陪雪姐姐,不是麼?”語氣依舊是淡淡的,然而自己的心中那抹不好的感覺愈加強烈起來。
“在雪妃遇刺的現場,我發現了這個。”
說著,玄英一張手,一塊瑩白無暇的玉佩從他手中落了下來——那竟然是他送給舞若蝶,而舞若蝶又交給了夢紛飛的那塊玉佩!
猛地,舞若蝶似乎全明白了,美麗的眼中再也保持不住原先的淡定,冷靜下來的頭腦突然“嗡”地一下全空了。
難怪虎鯊說以他的速度依舊追不上雪妃院中的那個黑影,那確實是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啊,這一點,她在洛陽的那次對聯大會上就已經見識到了,不是麼?
不,不該是他!他在洛陽對聯大會上寧可自己中那樣厲害的毒蠱也要救她,怎麼會是他呢?他怎麼會害她呢?
“不是的……”舞若蝶喃喃地說出了那個字,全身的力氣彷彿完全抽空了。
“朕知道不會是你,”玄英的臉上竟然充滿了信任,一向深邃不見底的目光突然溫柔得彷彿秋水一樣。他誤會了舞若蝶說出的那三個字,以為她是要為自己辯解什麼。
“朕信你的。”他心疼地看著舞若蝶那張慘白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想要安撫她,然而卻被舞若蝶輕易躲開了,伸出的手就那樣懸在半空,好不尷尬。
“但是所有證據都顯示是你,你放心,朕會還你清白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先委屈一下,好麼?”說著,這個原本冷漠的帝王臉上突然有了哀求之色。
緩緩起身,臉上重新歸於威嚴:“來人!從今天起到本案查明真相之前,帝長公主留守在這婉月軒,不準踏出一步!除朕之外,禁止任何人進入!”
第一卷 第二十章 紅顏劫(1)
“你說什麼!這,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誣陷!”
流香閣的七艘巨船上,烏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臉的震驚。一邊的紫貝也不由猛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病態的紅暈。
“皇帝將阿家軟禁起來,禁止任何人進入婉月軒,可見他還是想保護阿家的。況且柳美人帶著眾多公主、臣子前去懇求皇上,我想這個事情還是會有轉機的。”不愧是位列五侍婢之首的虎鯊,即使這個時候還是能清楚地看清形勢。
“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儘快撤離長安城,回到流香閣。”好不容易,紫貝冷靜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然而烏賊一聽卻急了,冷冷地看著紫貝,彷彿從來沒見過她一樣:“那麼阿家怎麼辦?這個時候把阿家扔下無疑是坐視她死。你這樣做還對得起老主人嗎?”
“如果我們留在這裡設法救出阿家,那才是對不起老主人!”紫貝看著那雙變得狠厲的眸子,也是冷冷地回敬著,聲音中帶著斬釘截鐵的決斷,“為了阿家,拼上我流香閣的精銳,讓我流香閣元氣大傷,那今後葉鬱少主人怎麼辦?畢竟他才是武家的男丁,未來的傳人,我們必須為他做好一切打算!為他留下流香閣最龐大的力量!”
“你說什麼!”烏賊的臉陰沉得下人,似乎紫貝再多說一句她就要拔刀而起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不能為阿家而賠上整個流香閣——畢竟這才是老主人一生的心血,如果你能理智一點,我希望你客觀地看待這個問題。”
“我怎麼理智?怎麼客觀?”烏賊冷笑著,一把從裙裡翻出了那把名震江湖的黑魄刀——刀身漆黑,上面黑絲纏繞,沒有絲毫的名貴之處,然而卻隱隱透出一股狠辣的氣質。五侍婢之一的烏賊,一把黑魄刀兵如其名,刀出濺血。
“那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阿家,你叫我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