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過去。
倉促間收回右手的格雷森·布徹沒有能夠抓住反彈而起的籃球,在碰到他的右手之後,籃球改變線路,彈了出去。
這驟然發生的搶斷讓本來就已經混亂不堪的球場內更加混亂了,從格雷森·布徹右手反彈的籃球先是砸到轟炸機隊的一名隊員身上,然後又跳到另一名無限恐怖隊隊員頭上,還沒等這兩個人反應過來,科勒爾急切間伸手一撈,指尖碰到了籃球表面,於是籃球再次變向。
就這樣,幾秒鐘的時間裡,籃球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jīng靈,一會兒在眾人的頭頂上蹦蹦跳跳,一會兒在眾人的腳下躲躲藏藏,有人像是腳下裝了彈簧一樣上躥下跳,有人像是參加摔跤比賽一樣滿地亂滾,反正每個人手忙腳亂,都無法抓住,即使有人能偶爾抓住,也會立刻被別人打掉。混亂不堪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打手,多少人被衝撞,打手聲、碰撞聲、垃圾話交織在一起,連當值裁判也看花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吹罰。
王楊沒有混入到這個場面中,而是站在一旁時刻準備瞅空子下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能完整地進去,未必能囫圇地出來。另一邊的格雷森·布徹也是如此。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流逝,很快,記分牌上面的計時器就跳到了“3”。
——難道要打加時賽嗎?
煎熬中,所有球迷的心頭不由得跳出這樣一個疑問。
就在這時,答案揭曉了:一番雞飛狗跳之後,慘遭蹂躪的籃球終於擺脫了眾人的毒手,奇蹟般地砸在地上,彈了起來,或許是偶然,又或者是必然,居然不偏不倚落到了王楊和格雷森·布徹的中間。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一起撲了上去。
多年以後,格雷森·布徹回憶起這一刻,仍然耿耿於懷:“從開始打街球起,我的身體素質就一直不是強項,可是我從來沒有把這當回事兒,也不覺得跳那麼高有多了不起;單單身體好有用嗎?碰上玩兒技術的,比如我,再比如阿爾斯通,或者王楊,還不是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只有這一次,在那一瞬間,我真的有點兒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一個更好的身體,否則比賽一定是另一個結果。”
彈起的籃球距離兩人幾乎相等,格雷森·布徹速度快一點,王楊力量大一點,兩人的機會差不多是均等的;而能夠決定球權最終歸屬的就只剩一個因素了:高度。
如果籃球彈起的高度在胸部以下,那麼速度更快一籌的格雷森·布徹必定可以搶先一步拿到控球權,因為只要他能將籃球收入自己懷中,用整個身體護住,王楊縱有天大的力量也徒呼奈何了,這樣一來,格雷森·布徹多半會選擇更加有利於他們的加時賽;如果籃球彈起的高度在胸部以上,王楊雖然速度稍遜,可是在兩人都無法切實使用身體的時候,力量或者說臂力更好的一方無疑更有機會拿到控球權。
格雷森·布徹的不幸就在於:命運為他選擇了後者。籃球反彈的不算高,但是剛好達到兩人頭部的高度。看到這裡,格雷森·布徹的眼神一黯,王楊的眼神則亮了起來。
命運給兩支不再以勁爆身體為主打的球隊的最終選擇真讓人哭笑不得,居然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力量決定勝負的軌道上。
兩個人同時抓住了籃球,格雷森·布徹雙手,王楊單手,然後就開始了純力量的爭奪,其實格雷森·布徹不是沒有機會,只要他能堅持一秒鐘,裁判就會吹響爭球的哨子,而不論爭球結果如何,兩隊都不大可能有進攻的時間了,那麼他就可以如願以償地把剩下的時間耗盡。
然而讓人無奈的是,格雷森·布徹連一秒鐘都沒有堅持到,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王楊單手對他的雙手,居然一下子就把籃球奪了過去。
兩手一空,格雷森·布徹毫不猶豫地貼了上去,就像一隻樹袋熊那樣掛在了王楊身上,至於身體對抗上的劣勢他也顧不上了,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貼緊王楊,拖住他投籃的雙手,坐等最後的兩秒鐘結束。
王楊確實沒有機會出手投籃了,他被格雷森·布徹貼靠的死死的,儘管他側過身體擋住了這個小正太,可是僅餘一隻手的王楊是不可能在這麼遠的距離上(而且還被格雷森·布徹擋住了視線)勾手中的的。
可是王楊還是出手了。
他靠著格雷森·布徹,左手把籃球向裡面一拋。至於他的眼睛,則根本就沒有向裡面看上一下。
——難道?!
格雷森·布徹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去。
“哐”
轟炸機隊的籃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