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做錯了事?”秦憶打量著江凌,狐疑道,“做錯什麼事?”
“我……你先答應我,你不許生氣。”江凌卻甚是堅持。
“好罷,我不生氣。”秦憶有些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
“我……我毀容是假的。其實,當時祖父用了藥,我就好了,臉上並未留下疤痕。”江凌口齒清楚地、飛快地把事情說清楚,然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秦憶。她知道這傢伙最討厭別人欺騙他,而且脾氣上來的,那完全是不管不顧。她真怕他會生她的氣——在人家深情款款地表示即便她毀容,也深愛她,要娶她之後。
“你是說……你臉上這些,都是假的?”秦憶伸出手,摸了摸江凌坑坑凹凹的臉。
“嗯。是我化妝化上去的。你知道,以前我假扮過男子的。”江凌放開他的手,走到屋旁,用入畫準備的一盆水將臉洗淨,然後轉過身來面對著秦憶。
秦憶緊緊盯著江凌那張如熟雞蛋般光潔的臉,久久的沒有說話。
“你答應了我不生氣的。”江凌看他那樣,有些急了,也顧不得是不是叫主動投懷送報了,將他的大手一扒,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 踢你一腳
“你這樣,是不放心,想試試我的真心?”秦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話說得平淡無奇,聽不出他是什麼情緒。
“嗯,你知道的,世人對女子的容貌很是看重。一個女子要是被毀了容,男人會變心很正常。我就擔心你是那樣的人,如果你是那種人,我轉頭就走。”江凌埋在他的懷裡,聲音又變得悶悶的。
“轉頭就走?”秦憶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轉頭就走?你就這麼不留戀?”他一把將江凌從懷裡推開,聲音有點冷,“你毀了容,我稍有不滿你就轉頭就走;那你呢?我如果斷了手斷了腿毀了容,你又如何?江凌,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一個位置?”
江凌自知理虧,低下頭,小聲辯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這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只得看男人的臉色過日子。我這樣做,小心一點,不讓自己受傷害,有什麼不對?”
秦憶不再說話,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緊抿著嘴,目光裡除了傷心,還透著一絲冷意。
“秦憶。”江凌見到這目光,輕喚了一聲。她此時心裡是忐忑的。自認識以來,雖然兩人也有吵鬧,但秦憶一直還算遷就於她,不曾真正生氣。可看到他這目光,像是極受傷的樣子,她的心裡只覺不安。再大度的男子,當知道自己全心全意愛著的女子心裡卻不那麼愛自己,要說不在意不生氣,那絕對是假的。
秦憶收回目光,將她圍在自己腰上的手拉開,轉身大踏步走出門去。
“秦憶。”江凌提高聲音。
然而那人走出門去的身影,沒有絲毫遲疑的停留,以至於直直地撞了匆匆走到門前的入畫一下。
“姑娘,秦公子,他並沒有拋棄你的心思。我剛才問了,他沒有”入畫看到看見大步出去的秦憶臉色不對,再回頭看到江凌並未戴著帷帽,臉上光潔如昔,也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急急解釋道。
江凌垂下眼眸,回身坐在了椅子上,望著窗外那在風中搖動的樹梢,自言自語般輕聲道:“我知道。”
“姑娘……”
“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江凌慢慢坐到椅子上。
“姑娘你……”入畫看到向來剛強的江凌此時的背影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虛弱,心裡發急。
“你出去吧,不要再去質問他什麼。”江凌又道。
“是。”
聽得房門關門的聲音,江凌慢慢地將胳膊趴到桌子上,再將頭埋了下去。
一直以來,她與秦憶之間,都是秦憶主動,軟語柔情,她半推半就,在感動中接受這份感情。便是成親的日子一步步臨近,她仍時常懷著狐疑之心,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心。上輩子,她擔心男人是看上她的容貌和家世,對她不是真心,所以一直不敢把自己的這顆心交出去;而這輩子,她先是無錢無勢,後到假裝容顏盡毀,也終於有一個人,如她期望的那般,用他寬闊的胸膛給她溫暖,給她依靠,對她不離不棄,忠貞不渝。這樣一個人,這樣一份感情,她還有什麼可猶疑的?
她是否太自私了?這份感情,她似乎一直在索取,只一味地要求秦憶對她好,對她忠貞,對她不離不棄;哪怕他沒那份能力,哪怕他不在零陵,她也希望當她遇到困境時,他能像天神一般降臨到她的面前,為她解決一切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