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教導。先是故意暴露在葉師你的面前，然後以築基期初期的實力示人於前，玩弄他人於鼓掌之間。可是以唐青的實力，以及當初你們正是在天闕殿之中，不論何種，唐青想要除去你們都輕而易舉，為何要如此作為？除非——他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顧隨波微微一笑，繼續道，“當然，若只是如此，那麼我還不敢猜測唐青乃是為了教導，可葉師你還記得唐青在你們出天闕殿時所言的禮物嗎？”

“獨眼道人的頭顱。”葉夢晨心中一沉，冷靜道。

顧隨波點點頭，“對於此，我一直感覺很奇怪。獨眼道人，不過區區一金丹期的修士，以唐青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理會，或者殺了了事，又何必以如此形式將其頭顱送入葉師你的手中？若說是為了交好葉師你，可他的舉止又完全不像，最後，我只得將其這一行為歸結為是敲山震虎。”

“但現在再想來，卻是的的確確的一份禮，或者說，是一份長者的告誡——斬草要除根！”顧隨波語中帶著一絲欽佩，“再到後來，我們按照他所設定的路，不得不再去找他時，他所提出的那個條件——覆滅唐家！我們又何嘗不能將其設為是對這堂課的一場考驗呢？”

“或者換句話說，若唐青只是為了水鑰，以他的手段與實力完全可以更加直接，可他卻是費盡心機做下這一切，一步一步，就像是親手劃出的一場場試煉。”

“只不過卻是生與死的試煉！”

“生，你則有繼續與他玩下去的權利。死，那自然是一切煙消雲散。”

葉夢晨微微搖了搖頭，平靜的看向顧隨波，“雖然你說的有些道理，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牽強，若這真的是一場教導……那未免也是一場太過可怕的教導……”

說到最後。葉夢晨的聲音很輕也很靜。可這平靜下卻有著她自己也難以言表的驚濤駭浪！

……

從廳房出來，夜晚涼爽的微風輕柔拂面。

葉夢晨面色沉靜，腦海中不斷響起隨波剛才的話。

自己在天闕殿所得遠不止隨波所知道的那點。更甚者，自己在那裡知道了和自己身世有關的秘密。

難道，唐青真的是在幕後的那隻大手？

沒有唐青，自己恐怕很難遇到月無殤。更不要說月無殤的覺醒，自己今後在月神族平添的一股助力。

沒有唐青。想必聖宮也沒有與兩大神族聯手的機會，或者說，沒有唐青的存在，聖宮最開始就不會有這份野心。但也正是因為聖宮所滋生而出的這份野心。那兩大神族的存在，魔族才會感到威脅，她也因此才有了與魔族談判合作的機會。

否則。就算她是道琦的天道次生契約者，她也是遠遠入不得魔族的眼。更甚者，以暮可風的性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恐怕別說是合作，她的下場也絕不會好。

但唐青的算計，卻是讓她坐定了道琦契約者的位置，更是與這一小世界的魔族綁在了一起。

更是讓她有了充分成長的時間與機會。

從這些看來，唐青的每一步舉動，似乎都是在背後幫助自己，可是，他將小雅帶走又是為了什麼呢？

激勵她與聖宮決戰的決心和勇氣？

不，絕不是。

都走到這一步，即便知道這一切都在唐青的算計之下，但聖魔大戰迫在眉睫，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也更不會傻到還抱有當初那種得饒人處且饒人幼稚的思想。

最後一點，唐青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那種近乎偏激的“幫”，究竟是為了什麼？

而自己和上界之人，除了母親，父親，也就是老師了。

老師並不認得他，想必不是因為老師。

那麼，是父親？還是母親？

更或者，是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

葉夢晨有些眼中閃過疑問，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顧隨波在交談之時，遠處，天闕殿，一間密室，一名“少年”從打坐之中緩緩睜開了雙眼，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看來，小丫頭已經發覺了，只不過，接下來的這份禮物，希望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唐青眼中劃過一絲邪意與期待，望了一眼角落雙目赤紅的人形，便沉入心神。

而若是葉夢晨此時在的話，定然可以一眼認出，那個人形不是其他，正是——陳小雅！

……

葉夢晨和顧隨波接到暮可風的通知便一路趕來。

由於荒嶺勢力位於紫沙群島西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