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貪婪的舔舐著地上從小雅手臂上低落的絲絲血跡，望著小雅身上那濃烈的靈氣，更如同看待一道大餐一般，想要把她狠狠的撕碎，殘忍而又瘋狂。

一直如同在溫室，被陳晟和顧隨波保護得太好的小雅又哪裡見過這副情形，只是一手捂著傷口，一邊害怕得踉蹌的不斷後退，眼眶甚至已經微微泛紅，她好怕，好怕……

嘴中更是不斷喃喃，“師父，哥哥，小雅好怕，小雅好怕……”

而在遠在數百米外樹梢之上的顧隨波早在小雅受傷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想要衝下去救她，雖然小雅不是他的親妹妹，但他近乎是看著小雅長大的，更是守護了她三十年，這份情誼，即便是相比與陳晟也不遑多讓。

只不過在其想要出手的那一刻卻被葉夢晨制止了。

“你能救得了她一時，救得了她一世嗎？”葉夢晨冷靜到近似於冷酷的問道。

“我——”顧隨波在葉夢晨清冷的逼問下，卻張口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他不是陳晟，自小的經歷讓他比葉夢晨甚至還要了解這個世界的殘酷，的確，他現在是能下去救她，幫她，但他能幫得了她一輩子嗎？他很想說能，但，他沒有這個能力……

“啊——”顧隨波發出一聲沉悶的不甘的低吼，狠狠的一拳捶在粗壯的樹幹之上，這一下他沒有運用任何靈力，單純**的碰撞，一絲血跡順著指骨流出。

顧隨波卻彷彿像沒有痛覺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氣，顯得有些頹廢的半倚在樹幹之上，“你說得對……我保護不了她……”也保護不了母親，保護不了我所在乎的一切。

葉夢晨見顧隨波如此，便知道其是走入一個誤區之中了，淡淡的轉過身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卻十分認真的看著顧隨波說道，“即便你有保護得了她的能力又如何，你認為小雅她真的想要的是什麼？你認為讓她永遠躲在你和陳晟的背後就是對她最好的選擇？你認為讓她永遠看著你們的背影她就真的會開心？”

顧隨波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給問的有些晃神，“可……她是我們的小妹妹啊……”難道，不應該如此嗎？

“小妹妹？”葉夢晨聞言，臉上則露出一絲嘲諷，“可再小的妹妹也終究會有長大的一天，你有你想保護的，那她呢？她就沒有嗎？如果你有一個哥哥始終想保護著你，那你是不是也應該他的這份保護而一直躲在他為你創造的溫室當中呢？還是……你更想在你哥哥遇到危險之時也能出一份力，在你哥哥踏入巔峰之時，也能與他並肩而行？”

葉夢晨的這番話彷彿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狠狠擊在了顧隨波的心口，他的身子晃了晃，簡直有些無法是從。一直以來，他和陳晟都習慣性的保護這位小妹妹，即便自己遇到危險，也不忍她受到半分損傷。

三十年，三十年來，他們也都很好的做到了，小雅甚至連一隻妖獸都沒有接觸過，從沒有遇到過絲毫的危險。

等等——

顧隨波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曾經的一副畫面，那是小雅剛剛突破練氣期七層的時候……

“哥哥，今天小雅也練氣期七層，進入練氣期高階了，和你一起去斬殺妖獸好不好？”

那時的陳晟也不過練氣期大圓滿，只差一步便是築基，所以每日都會出去廝殺一番來歷練自己，從而踏出那關鍵的一步。

“不行。”阿晟那時很堅決的拒絕了，“哥哥的實力還不夠強，所以還不足以保護你。”

他很清晰的記得在阿晟說完這句話之後，小雅的眼神明顯暗了幾分，那時的他還以為小雅是因為長期在這裡修煉太無聊才想出去玩玩，他還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若是無聊，顧哥哥待會兒陪你在附近轉轉，妖獸太危險，小雅乖，不要讓哥哥們擔心。”

於是後來，小雅就在他陪同之下隨意轉了轉。

他也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小女孩的一時興趣，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自那一次起，小雅，她再也沒有提出要出去獵殺妖獸的要求了，每日只是很認真，很認真的修煉，再修煉！

如今想來——

小雅，原來，那時你是如此想得嗎？你需要的不是保護，而是比肩而立，同肩而行！

“呵呵，我明白了。”顧隨波輕嘆一口氣，彷彿從那迷霧之中掙脫出來，很是複雜的看了一眼葉夢晨，然後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多謝！”

葉夢晨見顧隨波已然明白，嘴角也淺淺露出一個弧度，“她是我的徒弟。”

而此時小雅和刺毛獸之間的戰鬥也到了愈加激烈地步。

顧隨波這一次沒有再隨意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