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十分的不善,這反問幾乎已經承認了獨眼修士之間的疑問。
琴明和莫三生,還有那少年,也立刻沉了下去。
尤其是那名少年。看向河海濤的目光隱晦的帶著憤慨與恨意,但同時還比琴明三人多了一分顧忌與敢怒而不敢言。
將一個築基期修士受了金丹期修士暗算那種處於劣勢地位不敢多言可又無比憤恨的形象演得是微妙微翹。
連此時表情言語到位的楊婉柔都不禁在心中替少年道了一聲彩!
厲害啊!
獨眼修士收回陰測測的目光,卻是再次放在了汪霸銘的身上,“汪道友,說說吧,我們這六個人。六百年的壽元該怎麼清算才好?”
“哼,明人不說暗話。我汪某人承認自己是瞎了眼,竟然跌在了一個畜生的手裡。不過……嘿嘿,獨眼,我汪某人的樣子你也都瞧見了。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找誰,當然,若是你想找不自在,我汪某人光腳不怕穿鞋的!”
面對獨眼修士的譏諷,汪霸銘現在可以說沒有半分顧忌,反正他現在只剩下六年壽元,六年,呸,能做什麼?!!他的一切都毀了。
獨眼修士看著汪霸銘瞪過來那雙已然染上蝕骨陰毒的雙眼,饒是以他陰測測的性子,心中也不禁微顫,眯了眯眼,卻是作罷。
不是怕,而是他不願意招惹這麼一個瘋子。
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那麼可怕,可一個金丹後期的瘋子,他卻是決絕不會招惹!!!
汪霸銘陰冷如禿鷲一般的目光轉到他的好“師弟”身上。
讓河海濤原本就微微發顫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
“……師兄。”
“呵呵,哈哈哈哈哈!師兄?”汪霸銘看向河海濤的目光完全不似看向活人,舔了舔唇,“師弟……如今,你認為,你還有資格這般叫我嗎?你覺得,我該以哪般手段對你,才能讓你至死也不得安穩?”
低聲喃語,若不是親眼見到那鷹準一樣殘冷的神色,光是語氣,簡直就像是安撫一個不聽話的師弟一般。
眸光再次一利,猛地一步踏前,直逼河海濤的面前。
一隻已然被坑坑巴巴皺紋所侵染的右手,青筋暴起,扯住河海濤的衣衫,“你說啊?!!怎麼沒話了?!!敢動手現在不敢說話了嗎?!!”
急聲怒吼,汪霸銘他好恨,真的好恨啊,就是他手下這麼一個窩囊廢,他英才一世的汪霸銘,有著“蒼斬恆松顯霸名”美名的汪霸銘,就毀在這麼一個窩囊廢的手中!!
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讓自己毀在一個自己從來看不起的人手裡!!
“我我……我不是故……”汪霸銘往日的名號終究殘存在河海濤的心裡,他對他已經習慣了聽從,習慣了懼怕,但當他看到汪霸銘那明顯蔑視輕夷的雙眼的時候,一股壓制已久的怒氣濤然湧起。
又是這種眼神,又是這種眼神!明明是你拋棄我的,明明是你先放棄我的!難道我河海濤就一輩子註定要被你汪霸銘利用?
他不是傻子,一直以來,他都隱隱感覺到,師兄並不像所表現的那般對他好。
第二百七十八章 師兄弟,兄弟情?
他不是傻子,一直以來,他都隱隱感覺到,師兄並不像所表現的那般對他好。
否則,為何明著是師兄替他背了簍子,替了黑鍋,最後他總是得到表揚,得到整個師門的讚許。
講義氣!照顧師弟!俠義之心!……
而自己,卻是在這一次又一次之後,成了眾人眼中不懂事,讓人操心,品性惡劣的廢物,就連原本幼時對自己頗為喜愛的師父也頻頻失望搖頭,望向自己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冷漠。
甚至到了最後,明明有些事不是自己所為,師兄也出面替自己澄清,可大家卻依舊認為,肯定又是他做的,然後他的好師兄又替他背了黑鍋。
對於汪霸銘,自己與其說是師弟,倒更不如說是一個踏腳石,一塊可以反覆利用,不斷將他墊向更高地方的踏腳石。
但是,當自己深刻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自己和汪霸銘在師門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不說別人,就是自己,也早早習慣了汪霸銘,自己的師兄替自己安排,擦屁股,處理一切不能處理的事。
數百年了,數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想要脫身?想要改?想要反擊這被動?
……他做不到……他如何能夠做到?!!!
所以,他只能繼續著這樣的生活,繼續做著汪霸銘身後這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