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家,那可是賈母的親信,賈赦之所以選上他們家因為對賈母不滿了:如果不是你偏心,如果不是是暗中幫助王夫人對付自己媳婦,王夫人怎麼可能有能力害死他的大兒子和媳婦?這不滿壓過了原本的愚孝,賈赦決定斷了賈母的手臂,讓所有人知道他才是榮國府真正的當家人,並讓賈母認識到“夫死從子”四個字的深刻內涵。
賈赦帶著一群手下雄赳赳氣昂昂地衝進寧榮街的後巷,將整個後巷弄得雞飛狗跳。賈珍這個族長本要出面阻攔賈赦的舉動的,不過看到從賴大家抬出來的白花花的銀子,賈珍不淡定了。賴大家貪汙了榮國府近百萬的銀子,身為他的兄弟賴升是不是也同樣貪汙了寧國府的許多銀子?想到這裡,賈珍不善的目光瞟上了自家大總管。
賈母聽到賴家被抄的訊息後氣得差點兒暈倒,一個勁兒地罵賈赦不孝子。可惜現在她也無能為力,賈赦藉著刑部與戶部查抄將二房和她的心腹幾乎全部清了出去,沒有人手,她就成了一個普通老太婆壓不住這個忽然爆發出來的大兒子。
賈赦得意地帶著抄到的銀子回到一等將軍府——你沒看錯,賈家現在不是榮國府了,而是一等將軍府。兩部官員來查抄時看到了許多違制的地方,看在賈赦態度恭敬殷勤的份上,這些官員順便指點了一下。賈赦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讓人把違制的地方改了。榮國府的牌匾摘下來的時候,賈赦的心放安穩了,這賈府終於屬於他了。
賈赦剛進大門,鴛鴦就走上前稟告——鴛鴦現在還小,還沒有成為賈母的左右手,只是一個跑腿的三等小丫鬟——“大老爺,老太太讓你回來後立刻去見她!”
賈赦嘿嘿一笑:“我倒忘了賴嬤嬤和賴大媳婦兩隻漏網之魚了,林之孝,你帶兩個人跟我進二院綁人!”
說完從第一口放銀子拿出一個帳本邁著八字步往賈母的院子走去。
“大老爺來了!”
賈赦剛剛掀開簾子走進門,一個茶杯就砸了過來:“孽子,你都做了什麼?趕緊將人放了,將東西還給人家!”
賈赦掃了一眼跪在一怕旁哭泣的婆媳兩人,冷冷地一笑,提高聲音道:“林之孝,還不進來將這兩個背主的奴才捆出去,免得在這裡礙老太太的眼!”
“孽障,你竟然在我面前耍威風了!”賈母怒不可遏,抓起另一個茶杯又扔了出去。
賈赦再次躲過杯子,將帳本遞了上去:“母親,你先看看帳本就不會被這些奴才矇蔽了。”
賈母知道賴家貪汙,但看在賴嬤嬤是跟隨了她幾十年的心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沒想到賴家的心就這樣被她養大了,從賴家抄出來的銀子比賈府十年的總收益還多。難怪賈府寅吃卯糧,一年不如一年,原來錢都被這些該死的奴才給貪了。賈母一口氣憋在胸口,她竟然被矇蔽了這麼久,果然是老了嗎?
“母親還請保重,不要為幾個奴才傷了身子!”賈赦嘴裡說著,表情卻透露出得意,讓賈母生生氣暈了過去。
賈赦的舉動提醒了賈珍,不出幾天,他將賴升家給抄了,抄出來的財物不比賴大家的少。這一下子,京城裡面的富貴人家全都震動了,若只是一家豪奴還只能說碰巧,連續幾家豪奴都抄出這麼多的財物,引起了富貴人家的警惕,是不是自家的豪奴也這麼欺上瞞下貪汙了自家的許多財物?於是京城裡面掀起了查抄奴才家產的運動,這一查,許多奴才倒了黴,而主家也藉此發了一大筆錢。有那有點兒見識的,看到賈家強制被戶部還款後想到自家也欠了戶部的銀子,想著皇帝肯定不會對欠自己銀子的人有好印象,於是嘗試著還了部分款。戶部有錢了,戶部尚書大為高興,上折給皇帝表揚了這些主動還款的人家。皇帝自然也非常開心,不但下旨表彰這些人家,還給了他們一些實質的獎賞,於是還款的人家更多了。對於促成還款事件的始作俑者賈赦,皇帝也想著補償他一下,催促刑部趕緊將賈赦的仇人王夫人定罪處理。於是,退場在《紅樓夢》中原本風光無限的王夫人早早退場了。
“可憐的是那惡婦的幾個孩子!”茶樓裡面的路人甲嘆氣道,“聽說她大兒子都要說親了,這母親的事情一出後,那女家就退親了。可憐哦,以後再找媳婦也不容易啊!”
路人乙道:“聽說那大少爺快死了?”
路人丙:“是啊,太醫都說了,那孩子鬱結於心,活活自己把自己憋成這樣的。哎,你說這大人做錯了事情,卻連累到孩子頭上。造孽哦!”
賈珠要死了?賈蘭還沒有出生呢!
白棠將瓜子丟回盤子,又丟下一塊銀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