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就算是真呆不下去了,現在這個年代,要想偷渡到其他國家,一般也都是報個旅遊團,到當地以後死皮賴臉地不回來就行,誰還苦逼兮兮地坐船偷渡啊?
滿打滿算也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連旅遊團也報不起的窮人,一種是必須隱匿身份的通緝犯。
而我,顯然就是後者。
三角眼從板房出來以後,就鬱悶地在碼頭四處轉悠起來,主動詢問了幾個正在幹活的苦力,但是基本都搖搖頭,沒人願意偷渡廢話,在這又不是掙不上錢,跑其他地方受罪幹嘛?
看時機差不多了,我便湊到三角眼的身前,說兄弟,打聽個事,今晚有到東洋的船麼?
三角眼眼睛一亮,上下掃了我一眼,說你是要躺著過去、還是遊著過去?
我愣了一下,沒太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後來意識到這是一種黑話,便問他躺著過去怎樣、遊著過去又怎樣?三角眼嘿嘿樂了起來,說躺著過去當然要舒服一些,不過花費也高,並且需要手續齊全;遊著過去嘛,雖然吃點苦、受點罪,但是又便宜,又沒人查!
我一聽就明白了,說兄弟我犯了點事,還是遊著過去吧,多少錢?
三角眼把我拉到一邊,說五千塊,有沒有?
我點頭,說有!
現在的我,肯定不能再用自己的卡了,還好我和鬼武分開前和他要了些錢。我把五千塊錢交給三角眼,三角眼興奮壞了,立馬拉著我回到板房去找他們大哥。
三角眼終於拉來一個客戶,大牙也很滿意,當眾誇了三角眼幾句,然後又登記我的身份資訊,我當然是給他胡編一通。登記完了,大牙輕輕敲著桌子,衝我說道:“兄弟,你既然選擇遊著過去,肯定是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按理來說我不該多問,但你還是稍微給我交個底,我不是什麼人都拉的。”
我低下聲音,輕輕說道:“殺了個人。”
大牙滿意地點頭,遞給我一張條子,讓我晚上12點的時候到某某渡口。我看了一眼條子,上面有編號,看來晚上要憑這個上船,便小心翼翼地貼身放了起來。
之後,三角眼便和我說了些注意事項,比如在上船前儘量不要進食,有屎有尿的也全部拉完,自己帶點水和乾糧等等。我全部照做,到12點的時候便來到渡口。
渡口上停著幾艘貨船,正有工人上上下下地忙碌,把一個又一個的集裝箱搬上去。我找到管事的,把條子遞給他,管事的看了一眼,便把條子收了,然後安排旁邊一個馬仔帶我上船。
我上船的時候,就看到大牙也來了,站在岸上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然後他又拿起電話打了起來,說些“沒有見到啊沒有你說的那個什麼飛哥”之類的話。
我知道是鬼武在給他打電話,不過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謂的聯絡大牙不過是個幌子。
上了船,馬仔便令我往下面的船艙走去。我知道這一呆,便是好幾十個小時出不來了,便匆忙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雖然依舊鹹溼,但想必肯定比下面的味道要好得多。
當我的身子順著鐵梯往下,完全隱入黑暗中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要離開這片深愛的國土,踏上那個完全陌生的國家之後,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悲涼的感覺。
堂堂華北地區的地下皇帝,控制華南整個摩耶教的老佛爺,現在竟然要被逼得跑路了!
命運啊,命運!
下到船艙,空氣一下悶熱起來,而且夾雜著說不清楚的惡臭,眼前也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我能感覺到這下面坐滿了人,肩碰著肩、腿挨著腿,至少有四五十人。
這些人當然全是偷渡的!
領我下來的馬仔沒有繼續引路,而是直接告訴我,隨便找個位子坐了就行,然後便爬上去了,“砰”的一聲蓋上蓋子。下面十分安靜,只有呼吸聲和輕微的呼嚕聲,我摸索著前行,找到一塊空地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左邊和右邊分別是誰,不過我能感覺到他們對我沒有任何的威脅性。現在看來,我應該暫時是安全了,龍組的人應該不知道我已經上了船,不過我並沒有放下心來,在沒有到達東洋之前,一切就都有未知的可能!
就在這時,蓋子突然又被開啟,馬仔又領著一個人下來了。
這人一下來,我便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氣!
混蛋,還是追上來了麼?
我咬著牙,一方面惱火對方的陰魂不散,一方面暗暗攤開雙爪,散發出強烈的殺意!
對方也察覺到了我的氣息,果然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