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他肯定不會走的。
“那就眼睜睜看著他死?”
“人要尋死,誰都攔不住的;你現在回去,不僅拉不出來王喜,反而有可能死在梅花將軍手上。”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知道猴子是對的,但還是憋得慌,一想到王喜他們有可能死,而我卻毫無作為,我就渾身都覺得不得勁。猴子拍拍我的肩,說行了,別聖母了,你又不是瑪麗亞,救不了那麼多人的。
黃傑也說:“猴子說得沒錯,咱們管好自己就行。”
猴子和黃傑往前走去,鄭午則摸摸腦袋,說走吧左飛,他倆那麼聰明,說得肯定沒錯。
看著他們三人的背影,我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
覺得他們冷血、無情?
拜託,我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他們,更不是第一天才出來闖江湖的菜鳥,他們要是不冷血、不無情,能活到現在?只是他們的熱血和情義,只呈現給自己的兄弟罷了。
我跟了上去,我知道要想長久地活下去,有時候就必須要冷血、要無情。
我們重新坐上新幹線回到東京,再回到洪門總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大門已經關了,我們從地下車庫的門進去,準備乘坐猴子的私人電梯上樓,然而電梯門一開啟,我們就吃了一驚。
一股子煙硝的氣味冒出來,裡面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正是王麻子。
我們立刻撲了上去,七手八腳地將他扶起,再看他的身體,有好多燒傷、炸傷的痕跡。王麻子還活著,並且還能說話,喘著氣說:“我的身份敗露,費了好大勁才逃出來的……”
我們立刻把王麻子送到洪門的醫療室內,除了醫生給予手術之外,再配合我的真氣療傷,雙管齊下,很快就把重傷的王麻子救了過來。王麻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猴子嘆著氣道:“現在看來,誰是真、誰是假,一目瞭然了。”
確實一目瞭然。
那麼,王喜他們豈不是有危險了?
“回去睡吧。”猴子絕口不提去救王喜他們的事,看來真的打算隔岸觀火了。
回到房間,我卻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猴子他們和王喜等人毫無感情,可以做到不管不顧,這個可以理解;可是我呢,我和他們在靖國神社的地牢裡共處了一個星期,一起吃發黴的饅頭,一起唱國歌互相鼓勵,一起想辦法逃出那個地方……多多少少還是建立了一些感情的啊!
我不過不希望他們死,就是聖母麼?
不管了,聖母就聖母吧,總好過後悔一輩子強。我立刻翻身起來,我沒有任何計劃,但就想著過去再說,到時候再見機行事。結果剛一出門,就看見猴子靠在走廊對面的牆邊。
“就知道你不甘心。”猴子打著呵欠:“真有精氣神啊,這麼晚了還想著跑。”
“猴子,不能見死不救啊!”
“行了放心吧。”
猴子拍拍我的肩膀,說在咱們回來的時候,我和黃傑就各派了人去伏在梅花的根據地周圍,還有馬傑在邊上盯梢,就算幹不了梅花將軍,也可以保證王書記他們不死。
我直接臥槽了一聲,說你早安排好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猴子看著我,說左飛,你受了一個禮拜的苦,真的該好好休息下了,兄弟幾個都挺心疼你的;所以,我們就沒告訴你這件事,想讓你好好睡一覺。
我哆嗦了一下,說操,這大晚上的,不矯情會死啊?
我直接轉過頭去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我的眼睛才紅了起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過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剛一出門,門口就站著一個洪門的兄弟,恭恭敬敬地說:“左飛先生,龍頭說等您醒了以後,就到他房間裡去一趟。”
我知道肯定有事,於是疾步走了過去。
推開猴子房間的門,就看見裡面坐著一圈的人,正是王喜他們,都是傷痕累累的模樣,顯然經歷過一場惡戰。但還好,都活下來了,猴子果然言出必行。
我立刻進門,和王喜打了一聲招呼,詢問他還好吧。
王喜嘆了口氣,說好、好的很。又抬頭去看猴子,說孫龍頭,再次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猴子笑嘻嘻的,說沒事,舉手之勞罷了。
我又問王喜:“梅花將軍呢?”
“他?他死了!”
我吃了一驚,又問怎麼死的?
王喜苦笑了一下,說這個,就要問孫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