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疑神疑鬼的。王厲搖頭,說你不懂,那個人不得不防,我一看他眼睛,就知道他的野心很大,我擔心你會應付不了他。王瑤說不會,猴子是她的好朋友,不會做出那些事的。王厲不再說話,估計也是知道他妹妹和他一樣倔強,反而將目光轉向了我,問我:聽說你也轉學了?
我嚇了一跳,心想王厲在號子裡什麼事都知道啊,這事也沒必要隱瞞,便點點頭說是的。
王厲又問為什麼。
我哪裡能告訴他原因,便說我和猴子是兄弟,他轉學我也轉學,沒有為什麼啊。
王厲估計也知道問不出個啥來,並沒有在我身上繼續浪費時間,又隨便聊了一會兒,關照了王瑤幾句和人交往的原則,會客時間就到了。
王厲戴著手銬站起來,衝我說了最後一句話就走了。
“好好對我妹妹,要是敢有異心,我把你碎屍萬段,那個什麼上官婷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從監獄出來,我跟王瑤說,你哥真可怕,在號子裡什麼都知道。王瑤說是啊,通風報信的人多著呢,然後她又問我怕不怕。我說怕,怎麼不怕,明知道你哥戴著手銬,後面也有獄警站著,我還是忍不住哆嗦,差點尿出來。王瑤說切,瞧你那點出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我摸了摸脖子上那點小小的疤,真不知是誰欺負誰啊……
第二件事,就是患食道癌的那個老太太,死了。
在王厲判刑的第二天,老太太就撒手人寰了,東街的兄弟都說這是老太太得知厲哥沒有被重判,終於可以放心的而去了。在老太太臨終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王厲,她幾乎將王厲當作親生兒子。而她真正的親生兒子卻自始至終都沒露過面,像是在這個世間失蹤了一般。
老太太的喪事是我和王瑤一起辦的,出殯當天東街的兄弟都來了,給老太太披麻戴孝、抬棺下葬,送葬的隊伍延綿了好幾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老太太去世了。喪事辦完以後,我和王瑤去收拾了老太太的家。
老太太的家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是個家,在一個地下室,陰暗、潮溼,狹窄、壓抑。王瑤說她哥以前想接老太太到寬敞一些的地方去住,但是老太太並不願意,因為她擔心兒子回來找不到她。但是直到她死,兒子也沒有回來。
老太太真的很窮,除了一些破舊的鋪蓋和生活用品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完全可以用“一貧如洗”四個字來形容。我和王瑤一邊收拾一邊罵那老太太的兒子,說他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王瑤恨恨地說,那兒子肯定知道老太太死了,卻到現在還不肯露面,要是能把他吊出來就好了。我靈機一動,說咱們想個辦法,就說從老太太家裡收拾出十萬塊錢來,把這個訊息擴散出去,如果他能聽到,一定會找上門來的。
果不其然,訊息傳出去三天之後,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便找上門來,說他是老太太的兒子,索要那十萬塊錢……後果就不用多說了,王瑤肯定不會輕饒了他,據說讓成哥折騰了三天三夜,出來之後精神就有點不正常了,逢人就跪下說對不起,他不該拋棄老母親。
平時沒事的時候,我照舊還是到猴子那裡,和黃傑一起練習劈磚。我和黃傑的進步都很大,他現在兩三下就能劈開一塊磚,狀態好的時候也能一下劈開,而我一般需要五六下,狀態好的時候兩三下。剛開始覺得兩個月時間真漫長啊,後來又覺得時間越來越快,尤其是距離開學還有十幾天的時候,那感覺就跟飛一樣,過一天少一天的即視感。
這天上午,我和黃傑繼續在劈磚,猴子坐在床上看書。這已經是我們拉來的第三車磚頭了,我倆的手掌邊緣都覆著一層老繭,根本不用擔心擦破,隨心所欲的去劈就行。
劈著劈著,黃傑突然說:“左飛,你這麼劈是不對的。”
我一下就炸毛了:“我都快劈倆月了,你現在告訴我這麼劈不對?”
“嗯,不對,我跟你說……”
黃傑把手伸過來,摸著我的磚頭,用手指在磚頭上寫著字:頭上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