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眾人明顯感覺,妖邪越鬧越厲害。
雖然急著趕路,但一路上妖邪肆虐,情形太慘,眾人不免順手將鬧得厲害的妖邪除去。至於小股的妖邪,有本地仙官領著鄉勇抵抗,倒不必一一親自動手。
順手殺滅一隻接近築基期的妖邪之後,齊王也忍不住道:“今年的妖邪鬧得太厲害。往年各地妖邪潮,只需要那些七品八品仙官,帶領本地武師使用破邪武器就能一一誅殺。今日竟有這麼多強大妖邪。再發展下去,恐怕連築基期妖邪都要出來了。”
江鼎暗中點頭——他也發覺這些妖邪比之上次強大太多。按理說不至於此。
這些妖邪可不是邪靈,都是野獸受到邪氣侵體,轉化而來。這些野獸本來力量也有限,正常時連獵戶都能捕獵,受到邪氣刺激,會增長一些力量,但也不會太誇張。尤其是因為邪氣喪失理智,失了狡猾,並不特別難對付。
若是有修煉有成的妖怪被邪氣侵染,當然會化為強大的妖邪,比之前的修為更上一層樓,但一來東闡國沒有強大的妖修,二來妖修自然也有抵禦邪氣的辦法,越是強大的妖修越不會被邪氣感染。因此東闡國的妖邪還算低等,連那些修真門派都只派出練氣弟子幫助除魔,真正的主力築基法師都留在本門,做出隱世旁觀的姿態。
可是現在,情況有所變化。這些野獸所化的妖邪,竟展示出了不同尋常的實力,甚至直逼築基期。一旦再進一步,出現築基期的妖邪,恐怕修仙界也要開始亂了。
這種情況令眾人憂心忡忡,尤其是隊伍中修士都是東闡國出身,家國關心,無不焦慮。其中有人更是大罵,說這都是西闡國的妖人所害,才讓妖邪如此作亂。
但真正有見識的幾人,包括江鼎在內,都知道不是的。
要讓這些妖邪突破境界,何等困難,其實尋常手段?那些妖人不過是因勢利導,以音惑之術操縱無知無識的妖邪,哪有刺激妖邪進化的本事?
還是天變。
天變之威,非人力能掌握。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真人法主都不能抵抗,何況他們這些尋常修士?也只好拋開憂慮,專心對付眼前陰謀,否則一天到晚心裡壓著無法解決的煩惱,徒亂心境。
到了離著國境線千里之內的地面,漸漸出現了一些廢棄城市,有的是因為躲避妖邪,主動遷出,有的則是遭了妖邪毒手。妖邪若遇到了凡人村鎮,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留。一行人到時,只看見斷壁殘垣和些許黯淡的血跡。
每到這個時候,大家心情便很沉重。到後來,則有些麻木,因為越往西,這樣的村鎮越多,甚至一整日遇不到一處完好人家。
這一日。
“看——炊煙!”周絳指著前方,有些興奮的說道。
眾人心中一振,心情好了許多。有炊煙就有人家,黎民平安,這可是好些日子都沒遇到過的好事了。
周絳大喜道:“既有炊煙,必定有人燒飯!我久不吃煙火食,想念的緊。咱們快趕上前去,以我等腳程,還來得及蹭上一頓晚飯。”
江鼎好笑道:“周兄,什麼叫久不吃煙火食?你這麼說倒好像是天上下凡的大羅金仙,其實還不是趕著投胎的餓死鬼?”
周絳笑道:“我就是餓死鬼,要不是妖邪有毒,我早烤來吃了。外面雖然只是鄉野粗食,但也是熱湯熱飯,吃上幾口,我這餓死鬼就還陽啦。”
眾人一陣鬨笑,多日籠罩的陰霾稍稍散去,
齊王道:“說真的,能在此時保全的村落,必有力量護持。不知是哪方的道友在此,才保得一方平安。”
江鼎暗自點頭,若在往年,有些大村落憑本地的鄉勇也能維持村人的安全,但今年卻不可能。甚至那些手持破邪武器的武師都不行,應當是有修士在此了。不管如何,抵抗妖邪,保護凡人都是積功德的事,前面修士是友非敵。
走了一程,一座村落已經近在眼前。
果然村落中小橋流水,阡陌交通,房屋完好。眾人到了跟前,就見大門一開,一騎甲士出來,沉聲道:“敢問對面是哪位仙師?”
江鼎一怔,心頭震動,就見那人黑衣黑甲,黑色頭盔下帶著黑色面具,整個人肅殺無比。
這應該就是……故人吧。
除了江鼎感到驚訝以外,其他人也十分驚異。只因此人雖然看著威武,卻是毫無靈氣的凡人,與之前的猜想並不相同。
莫非是修士的侍從?
煉氣期修士不能放出神念,唯有築基期的齊王可以試探村中情況。他也已放出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