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角門出山府,就到了山府後面的夾道。
江鼎站在角門往外張望,但見夾道中空空蕩蕩,並不見熱鬧情景。
略一感應,此地竟還有靜音的陣法,隔絕了外面的雜音和俗氣,因此顯得分外肅靜,靜的腳步聲如驚雷,傳出老遠。
聶參引路,道:“這邊來。”
江鼎跟著他,穿過夾道,過了一道門戶,剛一邁過門檻,只覺轟的一下,耳邊立刻鮮活了起來。
人聲,車馬聲,叫賣聲,論價聲不絕於耳。
他彷彿身置當初沐平城的鬧市之中,融於凡俗市井,雖然俗氣,卻又熱鬧親切,頗感覺到幾分懷念。
然而,即使聲音恢復了嘈雜,眼前那一段夾道依舊空蕩蕩的,並不見有其他人影。
夾道盡頭,還有一扇門戶。
江鼎正要往裡面進,聶參攔住,道:“公子,這個門戶不可走。要走從這邊。”
只見夾道旁邊有一間三間門面的屋子,大門緊閉,聶參上前敲了敲門,江鼎聽他的節奏是長三下,短三下,頗有節奏。
敲完九下,屋門自動開啟,聶參當先進入。
只見屋中坐著兩個人,都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江鼎掃了一眼,發現一個是修士,一個是武者。修士的修為不值一提,也就是勉強的練氣一層,另一個武者倒還不錯,筋骨強健,氣血充足,太陽穴鼓起,用凡俗分類,這是個高階武師。
那武師看到聶參,笑吟吟道:“原來是聶師傅,今天又有空來啦?”那修士卻是大喇喇在椅子上坐著,並不起身。
江鼎聽到聶師傅的稱呼,不知為什麼,感覺一陣好笑。
聶參點頭,指著江鼎道:“這是江法師。”
那武師一聽“法師”兩個字,吃了一驚,忙站起身,那懶洋洋的修士也回過頭,打量江鼎。
打量一陣,修士起身,笑道:“還真是道友,道友請坐。在下是集市的看守,姓孫。”
江鼎謝了坐下,道:“孫道友好。”他卻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坐下聊,不是去逛街麼?
那修士笑道:“按照規矩,咱們這小市場雖然又小又破,可還是內部的,不對外開放。得驗一下您的腰牌。”
江鼎正不知如何,聶參遞過一個腰牌,道:“拿去。”
那修士仔細看了,笑道:“不錯。好,那登記一下道友的名字,就可以進去了。”說著示意武師在一個賬冊上寫了一個江字,並沒有問江鼎的全名。然後交給江鼎一塊柏木牌子,道,“這是出入的憑證。”
那修士示意他從另一邊出門。原來房間的另一頭有一處小門,聶參帶著江鼎出門,門外又是一條迴廊。迴廊裡聲音更加嘈雜,已經到了鬧市的門口。
從屋中出來,江鼎問道:“那腰牌是你尋來的麼?”
聶參道:“是我的。”
江鼎頗為驚訝,道:“你的不要留著你自己出入麼?”
聶參聞言,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道:“是。上次我已經用那個腰牌登記了一個出入牌子,今天再登記一個,也是一樣。腰牌都是一樣的,無非編號不同。他們又不記得編號,哪知道腰牌登記過沒有?”
江鼎匪夷所思,道:“照這麼說,一塊腰牌可以辦無數個出入牌了。”
聶參道:“是啊。大家都這麼幹,想帶人進來,再簡單不過了。”
江鼎額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還假模假式的弄什麼出入牌,放開了大家隨便進不好麼?”
聶參道:“那又不行。因為這還是內部的集市。有腰牌,別管那腰牌用過多少次,總是跟府裡有關係,多少有個擔保人。若是省了這一個關口,那就泥沙俱下,根本算不清楚了。”
他又道:“何況咱們是從府裡的入口進去的,必然是自家人,當然盤查的寬鬆。您看他們都認得我,可知府裡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人,熟人好說話,自然不會深究。外面還有一個開口,是開在小巷子裡的。那邊盤查的要嚴得多。”
江鼎點頭道:“那邊要看其他證件?”
聶參道:“不是。那邊要錢。有熟人引薦,三兩黃金入門費。沒有熟人引薦,進來一次要十兩黃金。”
江鼎默然,道:“只要交錢就行,那還是很亂啊。”
聶參失笑道,“本來就亂啊。現在集市裡龍蛇混雜,一團混亂。您看就知道了。”
江鼎道:“想也知道。不過,修士的集市,竟然要黃金做門費,也太不像話。”
聶參道:“不用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