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行秋道:“這就不得而知了,據說是與氣數有關。既然有這樣的忌諱,想必有教訓在前。不然修道士有多少桀驁不馴之徒,焉能乖乖放著肥肉不取?只要我甄家在榜一日,便有一日平安,富貴榮華亦可保留,但若掉下來,恐怕就是牆倒眾人推的待遇。”
江鼎點頭道:“令尊甄伯父也曾提起甄家的危機,看來非同小可。然而既然都知道要掉榜,為什麼甄家還要有這樣的排場?為什麼不提早避禍,轉移財產,省的落下時被人覬覦?”
甄行秋道:“這個道理,誰都想得到。族中早有人提出分批撤離甚至拆毀甄家堡,以免樹大招風,那凡俗的爵位也不必留戀,修士的尊榮從不以爵位論高低。但老祖不肯。”
江鼎道:“這是何道理?”
甄行秋道:“老祖言道:‘英雄豈能自折羽翼?’與其放低姿態,求人高抬貴手,不如全力一搏。要麼他老人家晉級金丹,甄家榮列地榜不動。要麼賺取資源,選拔後輩,生生堆出十個築基晚輩,還可位列人榜。倘若能留在人榜,我甄家氣數不絕。倘若不能,那是我等辱沒先祖,還苟活於世,更是辱沒門庭。真到了那時,他老人家就帶頭自盡,向先祖賠罪,其他人各自散去,甄家不必留下丟人現眼。”
江鼎半響無語,突然一拍手,道:“原來如此,這位老祖的道想必是剛勇一流。心念一動,有進無退,不能留步,否則就是身死道消。是以發下如此決絕的大願。他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甄行秋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我說老祖如此決然,不合情理。竟是用修道的方式來理解。看來我甄家上下修士,也沒有幾人見識勝過你,連幾大宗主都不贊同老祖的做法,私自往外轉移財產。”
江鼎道:“若是我,我也轉移,這寧折不彎的修道法門成功率可不高,不修此道者,留下退步也好。”他說到這裡道,“所以說,那兩位皇室子弟,是來察看虛實的?”
甄行秋道:“是啊。這次鬥劍,應當是地榜下榜之前最後一次鬥劍了。老祖晉級遙遙無期,若要暫時打消外人的覬覦,就要至少拿出十位築基修士來才行。”
江鼎道:“拿得出來麼?”
甄行秋道:“我也不知道,這等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也不會告訴我。如果拿不出來,幾位宗長也會拿出策略,虛虛實實,叫人看不清楚,至於能不能瞞住,還看天意。”他伸出手指,道,“甄家有三種命運。一是達到標準,一直留存。二是沒達到標準,這次隱瞞過去,那麼明年滅亡。三是沒達到標準,沒隱瞞過去,那麼滅亡指日可待。”
江鼎輕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對甄家沒有歸屬感,甚至除了甄元誠,他也沒真心喜歡過甄家的人,但是興亡盛衰,總令人感慨,他也心有慼慼焉。
他不解的問道:“那麼和甄無量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趁此機會做世子?”
甄行秋道:“自然有關係。甄家五大宗,每個宗的實力本是均衡的,但山府近年衰落的厲害,越來越掉隊了,只是祖母還在,方撐住一方天空。但據說算甄家弟子築基時,只有甄家血脈才算,像祖母一樣的外姓人是不算的。”
江鼎咦了一聲,甄行秋道:“這也不奇怪吧?若是外姓人也算,我家財資雄厚,儘可聘請外面築基的散修,娶的娶,嫁的嫁,湊齊十個又有什麼難處?正因為只有甄家血脈才算,這才始終不能完成。”
江鼎同意道:“也是啊。”
甄行秋道:“既然祖母不算,那麼就算能在安全線內湊齊十人,我山府山下對家族也毫無貢獻。這大宗的位置如何坐得穩?族人豈能毫無怨言?因此就需要做些貢獻。”
江鼎皺眉道:“要立甄無量就有貢獻了?甄無量才是練氣八層,一年之後就能築基?我還就不信了。”
甄行秋道:“我也不信。但大伯堅持無量是個天才,之前是因為資源一直不到位,這才拖累了他。如今情勢危急,不但甄家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山府也是命懸一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以全府之力,支援他一個,或有可能成功。”
江鼎道:“那就支援吧。等他真衝上去,再立他為宗子也不遲啊。”
甄行秋搖頭,道:“立不立宗子,在山府或許沒區別,但在天府就是族中,地位完全不同,可以調動的資源也不同。立了宗子,可以進入天府進修,與族中最天才的子弟切磋同學。且築基時多領一枚築基丹。築基把握大得多。”
他緩緩道:“再有,伯父勸祖母早日立宗子,讓無量兄長安心,也說了,我不會去搶他的,也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