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確認一下,是這條路麼?”江鼎抱著懷中的小丫頭,有些無奈。
此時前後左右一片迷茫,盡是蔓延的霧氣,如同他從天一榜掉下來時遇到太平的情景,只是那時的雲霧是虛幻,此時卻是真正的雲霧了。霧氣覆蓋了腳下的路,江鼎也不知東西。
其實地下的霧氣很難為難能高來高去的修士們的,但江鼎也不知道為什麼脫離了太平境回來到這樣一個霧氣迷濛的地方,分外謹慎,不敢隨便飛躍。
現在他最指望的,就是懷裡這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就是太平榜的化身,應該叫做小太平,然而太平是江鼎的祖師,不該直呼其名,何況名字本也重複,容易叫亂,因此江鼎管這丫頭叫“小天”,取自天一榜。
按理說,小天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又是靈寶化生,應該知道這裡是什麼地面,也知道怎麼走出去,這丫頭也是自信,一路給江鼎指點,結果兩人活活在迷霧中繞了兩個時辰,還沒看見出路。
江鼎真有點頭疼,要說這裡是陣法,是人為佈置的迷魂陣,他早就能找到端倪,思索破陣,偏偏這裡不是,只是自然中的迷霧,叫人無從著手。他甚至想去叨擾太平祖師,然而又覺得不值,說到底,迷路而已,不值得驚動她老人家。
所以……什麼時候出的去?
“前面,前面就到了。”小天用手點指,大有指點江山的味道。
江鼎此時已經十分不信她,想了想,道:“要不然扔鞋來決定方向吧。”
此時,一陣風吹過。
風吹到臉上,涼絲絲的,吹得江鼎的心也如寒冰解凍一般。
有風!這就很好了。
有風處,必有空隙,沿著風來的方向,想必就能找到出路。
風來的方向和小天指點的方向完全不同,江鼎暗自慶幸,抱著還不服氣的小丫頭往自己判斷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果然霧氣稀薄了不少,江鼎正要慶幸,卻聽到了水的聲音。
那不是溪流的聲音,也不是江水的聲音,更不是湖泊微瀾,而是波濤拍岸的沙沙聲。
是海的聲音……
江鼎懵了,哪裡就到海邊了?他明明是在山中,在望仙台,怎麼到了海邊?
說起來,江鼎沒怎麼見過海,只在天心派的時候見過一次,也不是在山門中,而是到高淵通天秘境裡,見過秘境自成的海洋,當時只覺得博大無比,大師兄卻告訴他,真正的海洋又要廣袤太多。只有身處海洋驚濤駭浪中,才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江鼎也想過,一定要見一次真正的海洋,但不是現在,現在他還沒有準備。
但當迷霧散盡,只餘下眼前一片蔚藍的時候,他才明白,這不是願不願意的事兒。
海風迎面吹來,鼻端都是鹹鹹的海味,站在高岸見汪洋,確實令人心胸一闊。
如果不考慮來路與前途的話。
江鼎在海上站了半日,還是有些撓頭。難道要翻身回去,從分叉的路口改換方向?問題是他已經找不到原來分叉的路口了。
正當他無奈,打算飛上去看看情況時,小天突然叫道:“快看——船!”
只見遠處一點黑影隨著煙波一蕩一蕩,正是一葉扁舟。
只是說那是船,甚至小舟都有些過分了。那不是船的形狀,就像兩根橫木,架在兩根豎木上,形成個“井”字,井字上面兜著一架風帆,似乎是麻布所制,十分粗陋。
這樣看來,這小船的設計還不如江上的渡船,只比最原始的獨木舟強些有限,也不知道是怎麼在海上漂流的。
再靠近些,能看到船上居然坐得有人,那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帶著一個巨大的草帽,草帽上還插著兩根華麗的羽毛,坐在這怪異的木船上,很有異域風情。
看來真的到了海外了,這是哪個島上的土著吧?
江鼎暗自琢磨,雖然覺得可能語言不通,但若真到了異鄉,還是該與本地人打個招呼。
他走到海邊,舉起手來,搖了兩搖。
本以為對方未必能看見,他打算直接越過海面,到那人船上去,卻見小船忽忽悠悠的改了方向,往岸邊駛來。
那小船如此原始,速度居然還不慢,片刻之間已經到了海岸前。
這裡的地勢像個海港,海邊沒有沙灘,只有懸崖海岸,小船靠近,停到懸崖旁邊,船上的人往上推了推草帽,道:“找我?”
那人一推草帽,江鼎吃了一驚,那是一張如此俊美的面孔,且是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