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睏……
江鼎睜開眼睛,還是覺得有些頭暈,修士是不會被普通酒醉倒的,他喝的也不是普通酒。
雖然不會像凡人一般口乾舌燥,頭痛欲裂,但剎那間的眩暈還是難免的。天旋地轉,一切充滿了不真實。
江鼎覺得自己還在做夢,所以看到謝彥的臉在面前晃過,居然沒有反應。
隔了兩個呼吸時間,他突然反應過來,“啊”了一聲,翻身坐起。
再看一眼,謝彥還在面前,江鼎這才相信不是做夢,道:“你……”
謝彥笑道:“江兄,我們有緣哪。”
江鼎道:“我記得我醉倒船中,在江中漂流,應該在江中,不知怎的到了這裡?這裡是哪裡?”舉目四望,周圍皆是花團錦簇,仙境一樣的好地方,卻是極其陌生。
謝彥道:“要不怎麼說是緣分呢?我這花園是望仙台一角,凌駕於大千世界之上,外人莫入。唯獨今日小童一時興起,放開了花園一角,與外界聯通。且望仙台有異力,能使東風改向,江河倒流。因此道友所乘小船與江水一道,被引入我的後院之內。江兄,我這後院縱然是三大洞天的太上長老,也不能說來就來,偏偏你就因一線機緣,成了入幕之賓,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麼。”
“咳咳咳……”江鼎咳嗽起來,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這小子看著還有幾分書卷氣,怎麼胡亂用詞?
但若和他掰扯入幕之賓,反而落了行跡,何況此人向來不可以常理判斷,也較不起真,江鼎無奈,搖頭只做不聞。
謝彥坐在他對面,神色認真,道:“我之前邀請你來望仙台,你說時機未到,現在時機到了麼?”
江鼎道:“當時不止我說時機未到,你也說時機未到。你覺得呢?”
謝彥道:“我自然掃榻以待,但全看你。”
江鼎正色道:“我非拖延,也非託詞。只是我現在還有一身因果,千頭萬緒,實在無法逍遙世外。”
謝彥道:“我當然相信。”他又搖頭道,“可惜了。你這樣的人,怎能被俗務纏身?你有什麼事情,交給我,我替你做了。”
江鼎笑道:“不勞天官。俗務於我,也是一種經歷。我喜歡這種俗務,是因為我是大俗人啊。”
謝彥一怔,隨即道:“不錯。不是你俗,是我俗,以己度人,才是真正的大俗人……哎哎哎,我又妄自揣測了。”
他這麼自怨自艾起來,頗有點神神叨叨的感覺。
倘若在之前,江鼎只以為他異於常人,難以接觸,但經過兩次變故,他已經不再輕易地否定一個人,也不再隨意定義他人,反而願意嘗試理解以前他不理解的人,比如謝彥。
因此,江鼎止住了他的自言自語,笑道:“謝兄,你既然說我們有緣,可願意請我上樓,吃一杯水酒?”
謝彥愕然,道:“你……跟我吃酒麼?”
江鼎點頭,謝彥大喜,忙道:“當然好了。我的水榭就在前面……啊,不,現在還沒收拾,我去收拾一下。”說罷起身,一抬腳,已經跨到岸上,就要離開,緊接著發覺自己行動太冒失,回頭苦笑道:“抱歉,我去安排一下。”
江鼎並不客氣,正色拱手道:“有勞了。”
謝彥鬆了口氣,反身回禮,一溜煙去了。
江鼎安安穩穩坐船順流而下,一路上但見奇花異草,靈氣盎然,心中讚歎,暗道:好氣象,這氣象有幾分天心派的影子,不似朱天修士的格局。
不是他歧視朱天,只是層次不一樣,底蘊不一樣,眼界就不一樣。就是同一種靈草,佈置起來也有差距,見識過天上的,人間的便看得出不足來。
像此地靈草的佈局,和天心派風格不同,卻是各有千秋,叫江鼎疑惑起天官出身來。
又行一陣,便見花叢微動,鑽出一隻小小花精來,見了江鼎忙又鑽回花叢,卻不像是受驚,更像是害羞。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花葉再次分開,露出花精的粉色小臉,抬手向他搖搖。江鼎笑吟吟的揮手致意,那花精縮回花叢,再也不見了。
江鼎心情愉悅,花精是花中精靈,靈草得了日月精華所化,只是生性膽小,又因為本身是上好的藥引,被修士捉去煉丹得多,更加怕人,野外是很難看見的,這裡卻有一隻,且聽花叢中微響不止,想來不止一個,可見這裡實在是個極好的世外桃源。
又行一陣,只聽撲稜翅膀聲響起,抬頭看去,卻是一群丹頂白鶴從頭頂飛過,姿態優雅,仙意盎然。仰頭目送白鶴飛去,再一低頭,便看見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