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劍意的過程中,他好像回到了天心派,種種練劍的細節一一回憶,也想起了恩師是如何手把手教導自己,師兄是怎樣陪自己喂招,指點自己要訣,這一點一滴,都是最珍貴的記憶。
有所思,有所憶。
他的劍機從怒中起,天生與太玄經的情緒之力契合,如今正在劍機突破的瓶頸時刻,他正觸動了思念之情,也是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中的一種,正合他凝結劍意需要,因此迅速進入了感悟之中。
只是劍意難得,若有那麼容易參悟,天下劍修領會劍意的也不會那麼少了,江鼎縱然是道胎,縱然悟性無比,畢竟閱歷還淺,突破這個瓶頸太難,久久沉溺在記憶中難以自拔。
好在重明子見識不凡,一下子看出江鼎的癥結由思憶中起,便彈了那曲“有所思”,助他一臂之力萬能重生系統。借音樂之力,他推動思緒,感受到了回憶中帶來的力量,終於破繭成蝶,將劍機化為完整的劍意。
如今他已經得了思、怒兩重情緒,劍法也到了劍意一步,已經追平了當初在天心派的造詣。以後的劍修一路要走,就是從沒走過的道路了。再無人可以指點,再無經驗可以參考,今後走向何方,要看他自己的選擇。
寧邪真道:“重明子前輩確實洞察明鑑,且又慈愛和藹,若能拜在他座下,確實是三生有幸。可惜他不收徒兒。好在你是道胎,哪裡都可去得。”
江鼎詫異,不知他怎麼看出自己是道胎的,道:“求道友一事,江鼎是道胎一節,切勿與別人說起。”
寧邪真道:“你若不肯,我當然守口如瓶。不過你可想好,如今大門派挑人,資質為首,實力只在後列。你的資質不算出色,若真隱瞞了道胎一事,恐對前途不利。”
江鼎道:“無妨,那才看緣分呢。”他來此地只是為了長見識,順便看看有沒有天心派的訊息,對於拜師入門並不在意,真要是有人收他為徒,反而麻煩。最差最差,入門罷了,不能另拜他人為師,他有授業恩師,不管師父認不認。
寧邪真有些不懂他的意思,道:“都說我自視甚高,我看你才是最驕傲的。你要有意試探麼?試探天下是否有真正識貨的門派,才值得你去。”
江鼎渾不在意,道:“我又不是可居的奇貨,有什麼值得試探的?只是隨緣罷了。若沒人選,我便一人一劍遊歷天下,不也很好麼?”
寧邪真點頭,道:“佩服。我若不是家族約束,也想向道友一般逍遙任性。”
兩人趕回,因為已經走得很遠,這一路走了大半日,從天黑走到平明,眼見日頭漸升,狼煙小鎮出現在地平線上。
寧邪真突然停下腳步,道:“你可知道有人要找你的麻煩?”
江鼎道:“哦?我得罪誰了麼?”
寧邪真道:“談不上得罪,只是這小鎮裡每個人都想要出頭,想要將別人踩下去。誰的名聲大,誰的麻煩就多。你雖然還只是初露頭角,但已經有好幾個盯上了你,都打算將你壓下去,他們好逞威風。”
江鼎道:“若是這樣,那我接著便是。跳樑小醜,不足為慮。若能遇到幾個寧道友這樣的對手,倒也是一件快事。只怕沒人能和道友相比了吧?”
寧邪真道:“我自然不是什麼人都比得起,但若說無人能比,那也太小覷天下英雄。”
江鼎奇道:“哦?還有誰可以一比?是十大高手其他幾位麼?”
寧邪真道:“十大高手都是胡鬧,榜上許多人,寧某恥與為伍。反而另外一個評選,四大公子有些意思。其實公子不止四大,還有許多家世好,修為高,實力強者存在。不遜於寧某甚至猶有過之的並非沒有。”
江鼎道:“還有超過道友的?我倒是很期待。”
寧邪真道:“我勸你不要太過期待。並不是我背後議論,有些人的心性,真想不到他是怎麼修出一身修為的。”
江鼎若有所思,道:“這麼說,有些人有才無德了?”他笑笑,道,“這樣揍起來豈不痛快?”
寧邪真也是一笑,道:“那些人要你自己應付的,倒是一些蒼蠅可以用些法子趕一趕。來,你我攜手入鎮,你是我的同伴,我看誰還敢輕易的找你的麻煩。”
江鼎大笑,道:“有勞寧兄,我也狐假虎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