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一見白衣人,不由得露出微笑。
滿意。
若這是寧邪真,那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樣。
人如劍,劍如人,寒光湛湛,鋒芒畢露,萬事萬物彷彿都影響不了他,天上地下,九州萬里,便只有一劍而已。
他在看著寧邪真,寧邪真也在看著他,上下打量許久,方頷首道:“尚可。”
這個評價比江鼎對他的評價略低,江鼎道:“何以見得?”
寧邪真冷冷道:“有天賦,有才華,可是劍氣不純。”
江鼎微笑,道:“道友以己推人麼?大道三千法,你我的劍道不同,以你的劍道來衡量我的劍道,未免偏頗。”
寧邪真道:“天下大道有三千,卻只有一種劍道。至純至剛,不滯外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上至日月星辰,下至紅塵萬千,一劍破之。”
江鼎道:“我卻以為不然,劍道可以極純,可以極廣。萬千紅塵,我不拒反納,喜怒哀樂,皆是我的伴侶,是我登劍境的階梯。”
寧邪真道:“荒唐。”
江鼎道:“劍客論道,原不在口舌,不如以劍論道。”
寧邪真道:“正有此意。此地不便,這邊來。”
兩人同時離開,御劍飛行,劍客的飛劍,比一般法器快何止數倍?兩道劍光在空中劃出兩道燦爛的彗尾。夜空中,有人抬頭去看,還道是流星擦過,哪知是兩位天才的劍客?
到了空曠無人處,兩人同時落下劍光,持劍在手。
寧邪真看著江鼎手中近乎透明的槍中劍,點頭道:“好劍。是你自己鍛造?”
江鼎道:“不是。我的劍還在孕育中。”
寧邪真道:“可惜,不是最好的你。”將手中長劍虛點,道:“這是我親手鑄造的劍,名‘無慮’,祭煉至今,已九年。”
江鼎道:“幸甚。請。”
兩人同時行了一禮,然後,出劍——
江鼎出劍的一瞬間,只覺得血都是滾熱的,長劍從熱血中汲取力量,霎時間如煙花一般爆炸,璀璨的劍氣,如流星一般閃過。
而對方的劍,並不如想象的光亮,卻冷。
迫人心魂的冷意,從三尺青鋒中瀰漫,方寸之地為止森然。
江鼎的劍劈下,寧邪真的劍迎上。江鼎的劍在沸騰,寧邪真的劍在凍結。
縱與橫,熱烈與肅殺,在空中激烈的碰撞——
吟——
雙方的劍,並沒有如凡鐵一般發出巨響,反而因為共鳴,發出瞭如龍吟般的震顫聲,一道道震盪產生的劍氣外濺出去,化作一道道無形的劍波。
那些劍氣鋒利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一道道劍波劃過的地方,縱是岩石也劃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紋。無論土石草木,當之立斷。不過片刻之後,地面已經佈滿裂縫,如干涸的千里赤地。
如此劍鋒,在中心的兩人,又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兩人的神色都凝重而堅定,不同的是,江鼎的眉梢上挑,顯得神采飛揚,而寧邪真則堅毅的似石像。
刷——
彷彿約好了一般,同時收劍,然後,兩人同時再出。
這一回,不似之前那樣拼盡全力,好像要一下子把對方劈成兩半,反而劍光點點,閃爍不停,劍勢如波濤連綿不絕,劍光如寒星鋪天蓋地。
兩人在鬥劍法!
但見兩柄長劍,在兩人手中如同活龍,心隨意轉,如臂使指,劍器好像與他們本身化為一體,縱然是一體的血肉,恐怕也不如這兩柄劍一樣靈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翻翻滾滾,如兩團瑞雪在夜色中激鬥,毫不停歇。兩人山巒起伏的劍勢中,或有奇峰突出,對方理科也有應變,快鬥對快鬥,纏鬥對纏鬥,奇招對奇招,絕技對絕技。無論如何變動,始終不分勝負。
這一番狠鬥,從午夜一直鬥到黎明,眼見天色漸白。突然,一聲雞鳴傳遍四野。
兩人的目光穿過層層劍光,對視一眼,手下再次收起,同樣的默契十足,心照不宣,一場風起雲湧的鬥劍,霎時間風消雲散。
同時收劍,還劍入鞘,寧邪真臉色不變,只是呼吸稍有變化。
江鼎也是如此,比寧邪真多了一層笑容。
兩人對視一眼,寧邪真嘴角一挑,輕輕笑了一聲,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