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半個西闡國土著來說,江鼎對北闡國的地形一點兒也不瞭解。
因此,當那人帶著他們偏離了回去的路,而走上另一條陌生而偏僻的小路時,江鼎一點兒也沒覺得不對。
寧邪真臉色卻在不知不覺中沉了下來,他來得早,比江鼎更熟悉這裡的道路,已經發覺那人分明在帶著他們走向一條不歸歧路,而且道路漫長,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兩百多里地。
莫非有歹意?
心中警戒,寧邪真並沒有露出異意,反而將一身鋒芒收斂起來,頓時如回鞘的利劍,變得沉著而內斂。
江鼎在他身邊,率先發覺了他的變化,投來疑問的一眼。
寧邪真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心中卻在想著,若果然對方有歹意,該如何脫身?
想了許久,他還是有些束手無策。
畢竟不知對方深淺,修士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身為一個築基修士,就算再強,極限也在假丹期,當然他是不世出的天才,劍修又以以點破面,以弱勝強著名,他可以稍微超越一點界限,使出最強的一劍,威脅到金丹期。
可是對方是否只有金丹期?就算是金丹期,是否是比較弱的那種?
倘若不止如此,甚至是金丹期中的高手,那麼寧邪真也無能為力。
如果用遁法呢?
他還有一門保命的遁術,是他壓箱底的底牌,到有把握從金丹期手中逃脫,可是那真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付出之後,修為倒退,身體受損,至於與點仙會無緣,更不在話下。
關鍵的關鍵,還是在不能確定是否對方有歹意,倘若沒有,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確實太虧了。
正當他要做決定的時候,江鼎突然道:“有妖氣。”
寧邪真抬頭,只見眼前一片山嶺,除了天上雲層厚些,有些雲霧繚繞,並不覺得異常。但被江鼎一說,頓時便覺得心裡發毛,稀薄的雲霧,立刻變得愁雲慘淡起來。
那人回過頭,道:“好眼力。在這裡也能發覺?”
江鼎驚訝,道:“好濃的邪氣。大雪消化之後,邪氣不都逸散了麼?怎麼在這裡還有這麼純正的?”
那人笑道:“邪氣逸散?若真有那麼方便就好了。那妖邪的源頭不斬斷,邪氣便源源不斷,哪裡能逸散了?這裡便有一處源頭。”
他說著,再問道:“除了邪氣,你還感到什麼了麼?”
江鼎疑惑,他剛剛並沒感覺到其他,這時再用舌頭輕輕一砸,登時背脊一直,森然之意順著脊椎一路向下,涼到了腰後,脫口道:“劍氣。”
那人回頭一笑,伸出手指,示意他不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寧邪真精神一振,暗道:果然有劍氣?莫非他並無歹意?
來到山谷之前,就見狹窄的谷口,有一道柵欄封鎖。那柵欄光澤明亮,太陽一照,有森然之意,竟是一把把利刃組成。
那人到了門前,遙遙推門,手並沒有碰到柵欄,欄門已經自己開啟。
眼前一片山谷,兩人大吃一驚。
那山谷一入目,滿眼的蒼翠,樹木繁茂,溪水潺潺,正如一個風景如畫的世外桃源。然而另外一側,卻是寸草不生,陰雲籠罩。彷彿世界被一層陰影籠住,黯淡無光。
一邊是生機,一邊是死地。
而將這生死分割為兩個世界的,正是一道劍痕!
一道寬闊的劍痕,劃過整個山谷,形成了難以逾越的鴻溝。深深的劍痕四周,瀰漫著澎湃磅礴的劍氣。
如此凌冽的劍氣,對江鼎和寧邪真的修為來說,壓力很大,然而作為劍修,他們又很興奮,心底彷彿有一根弦被扣動,與漫天劍氣共鳴,震盪的熱血沸騰。
寧邪真激動地手都是抖的,原本雪白的臉色泛上潮紅,道:“這是哪位前輩的遺蹟?”
那人緩緩道:“上古第一劍修,獨孤。”
江鼎愕然,緊接著恍然,暗道:不錯,是老祖的劍氣,老祖的劍意!我說怎麼如此熟悉。
寧邪真輕聲道:“獨孤……獨孤……”突然悚然道:“上古劍修獨孤帝君?萬劍之祖?”
那人點頭,寧邪真雙目閃亮,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道:“原來是那位前輩!那可是劍神!”
那人道:“此地正是一處上古遺蹟。對面——”他指了指鴻溝的對岸,陰影籠罩了地方,隱隱約約能看見一片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