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驚奇道:“老祖還活著?”
白希聖道:“當然是死了。死的很乾脆,能作證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其實葉清聖自己就能做證,那場大戰他親眼看見的。據說君聖的遺骨有一部分在他手裡。”
江鼎道:“然則他為什麼還不信?”
白希聖鄙夷道:“失心瘋了唄。他不信君聖會死,無論如何也不信,相信君聖還活在某個地方,因此他就去找他。”
“據說這一萬年來,他一直追尋著君聖當年的腳步。去君聖每一個到過的地方,找君聖的影子,哪裡有過君聖的痕跡,哪怕只是傳說,他就到哪裡。又上窮碧落下黃泉的進入密地,想把他心中不可能存在的躲著他的君聖找出來,九天世界,恐怕沒有哪一處沒去過。從來沒停止過尋找。”
江鼎輕嘆一聲,道:“是以,他找了一萬年。是個痴人。”
白希聖冷笑道:“他廢了。妖修也是修士,同樣需要修心。勘破生死是明悉本心的關鍵。他看不破,斬不斷,永遠得不了道。只能在茫然的尋找中,化為一堆枯骨。”
江鼎道:“但因為極痴,已經摒棄了身外一切,其實已經只差臨門一腳。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悟了,破了,或許能直接白日飛昇,修成道果。”
想到這裡,江鼎道:“這麼說來,倒有些像甄叔叔。他也是一直在尋找他的二哥。不過那位不一定死了,但叔叔恐怕也只能漫無目的的找下去。”
白希聖挑眉道:“你把你的便宜老子和君聖相提並論?”
江鼎肅容道:“在我心中,自然是君聖老祖最高。在葉前輩心中更是螢燭比之皓月。但在甄叔叔心中,就算是威名震天下的老祖,也未必比得上自己的兄長。個人有個人的緣罷了。何況我那父親能叫人用一生來尋找,自然有常人所不及之處。”
他笑道:“天下的痴人,總是相似的。”
白希聖冷笑道:“我不知道痴不痴,反正不把修道當一回事的,都要遭報應。葉清聖上萬年突破不了化神的極限,恐怕還比不過墨幻真那廢物。而你那三叔,精氣神早就是巔峰,修為到了,卻遲遲不能結丹,為什麼?心結太重,不能通達。他這麼找下去,永遠也不能結丹。”
就聽窗外有人嘆道:“就有如此痴絕人物,妙哉,壯哉,偉哉。”
江鼎起身道:“誰?”
就見一翩翩青年從外面進來,撫掌感嘆,臉上盡是讚歎之色。
那青年俊眉修目,俊美異常,江鼎仔細看了一眼,道:“是謝道友?”
青年喜道:“原來你還記得我,當初交流一面,我說姓謝,你還記得,好極了,好極了。”不加掩飾的露出喜色,似乎被江鼎記住是十分榮耀的事。
江鼎反而被他的熱情弄得頗為尷尬,眼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似乎在瞧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更是心裡發毛,道:“本擬道友甦醒過來,自行離去,沒想到道友還來打招呼,太客氣了。”
青年道:“我若自去,豈不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跟你說過?那也太悲涼了。”
江鼎越發覺得此人莫名其妙,咳嗽一聲,道:“道友,這位是白道友。”其實他一般是不會跟人介紹白希聖的,只是這人太莫名,讓江鼎不得不沒話找話,隨便起了個話題。
青年道:“嗯,見過,見過。”
白希聖道:“我也見過你。謝天官。”
江鼎一怔,青年笑道:“對對對,就是在那天山裡見到的。在下謝彥,現在忝居望仙天官之位,尸位素餐,一無所成,慚愧啊慚愧。”
江鼎心中一動,道:“望仙天官……望仙天官……是不是天一榜的那個……”
青年笑道:“是的,就是那玩意兒。我的任務,就是每天盯著那個榜單。盯著各家勢力的變化,盯著各人實力的升沉,盯著榜單別出問題。無聊的要死。因此常常化身出遊,觀賞人間美麗為樂。”
江鼎點頭,望仙台在此地修士中地位崇高,必要禮敬,但對他來說並妹身麼特別,只是核實了對方的身份,心中有數而已,道:“倒也逍遙的很。那麼道友來此,就是為了觀賞你上一次說的那位驚才絕豔的人物麼?”
謝彥道:“開始是的,不過我又找到了更勝一籌,天下無雙的佳品。”
江鼎奇道:“是什麼?”
謝彥盯著江鼎,道:“就是——”剛說到此地,神色突然一變,低聲道:“稍等。”退開一步,背轉過身,能看見他口唇微動,似乎在憑空說著什麼。
江鼎鬆了口氣,他一直覺得此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