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接過,手撫劍脊,愛不釋手,道:“真是一把好劍。”
甄元誠見他喜歡,也不由露出微笑,道:“這把劍是我尋到這把鐵槍時便有的,槍中藏劍,已經數十載。今日給你,物盡其用。”
江鼎越看越是喜歡,然而無意中瞥見大槍,卻覺得那堅硬的槍身黯淡了少許,道:“叔父,您的法器品質下降了?”
甄元誠道:“並非下降,乃是迴歸本來面目。我得這把槍是偶然。這槍品質不俗,但也只是尋常法器,真正的奧妙在槍中劍裡。最初此劍光芒黯淡,已蒙塵多年,這些年我每挑一個敵人,便從槍尖汲取一絲血氣,滋養此劍。我親眼見它寒光日盛,劍鳴錚然,似要脫縛而出。如此瓜熟蒂落,該是它大放光彩的時候了。”
見江鼎似有推辭之意,甄元誠臉色一沉,道:“我的東西你也不收麼?”
江鼎道:“不敢。”深深一禮,道,“受您恩義太多,也不差這一劍,江鼎愧領了。”
甄元誠這才緩了顏色,道:“你先去吧。我也該覓地閉關去了。明日一早你就出發,我晚走一日。”
這一晚江鼎新得寶劍,又是興奮又是感激,心不寧靜,也休息不好。索性跳到窗外,對著半輪殘月舞劍,一舞到天明。
劍光與月光交織下,他又沉浸在感悟中,不覺東方漸白。到了天亮收劍,只覺得又有所得,不但與新的寶劍磨合圓潤,劍機也頗有進益。原本他的劍機是在無盡苦難和拼搏中所悟,激烈偏於凶煞,加入些許喜悅和寧靜的氣氛,變得更加平衡起來。
江鼎有所感覺,他的劍機已經到了臨界點,只等修為更上一層樓,就能水到渠成化為劍意,重入無上劍道之途!
第二天一早,江鼎出了甄家堡,往黃金閣會場而去。
有了寶劍之後,他只覺得萬事皆足,甚至連交易會都興趣大減。好在他知道自己是太興奮了,並非真的準備好了,還是帶著東西出發了。
參加交易會,自然要準備資本,有的東西甚至不是靈石可以買到的。他手中好東西不多,不過掌握了不少丹藥。提前已經煉製了不少精品,雖然品級不高,但都是外界難得一見的珍稀丹藥,想來也能換到不少好東西。如今的他,可不會做出直接出賣丹方的事情了。
出了甄家堡,在淮水等船的時候,江鼎隱隱發覺自己被人跟上了。
他暗暗冷笑,知道必是甄家做的。他們怕自己見勢不妙腳底抹油,派人跟著自己。若非打算利用自己找天機碑,恐怕當途截殺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想來自己這邊如此,甄元誠那邊更是嚴密盯防。只是甄元誠修為更高,除了甄奉常親自出手,無人能攔得住他,因此才加意盯住江鼎。就知道江鼎若留下,甄元誠絕不可能一個人離開。
這也是為什麼甄元誠比江鼎晚出發一日,倘若甄元誠先離開,江鼎走不出甄家堡的大門。
但江鼎也必須在一日之內甩開後面的尾巴,等明日甄元誠離開,甄家堡必然恐慌,找不到甄元誠,就會派重要人物來追江鼎,築基期也會派過來,江鼎恐難脫身。
不過現在麼……
派幾個煉氣期來跟蹤江鼎,也不知是太看不起江鼎,還是太看得起他們自己?
江鼎不動聲色,上了淮水渡船,坐在人群之中,似無所事事。幾個追蹤來的甄家弟子坐在後排,遠遠地看著江鼎。
然而,等到他們下船的時候,發現滿座的乘客離開,唯獨沒有江鼎的身影。
幾人愣住,連忙分一半人回到渡船上,將船搜了一個底朝天,另一部分人則在岸上大搜特搜。甚至連後面的渡船也截停了。
只是這樣折騰,依舊沒看見江鼎的影子,這幾人才慌了,趕緊一面飛報高層,一面在淮上搜人,鬧得雞飛狗跳。
過了半日,甄家幾個築基期長老趕來,將前面幾個跟蹤一頓臭罵,又擺開陣勢搜尋,依舊不見人影。有人猜測江鼎當時就在乘客當中,易容改扮,瞞過了監視人的視線,大搖大擺的離開。這個推測很可能為真,但到了此事,又有什麼用處?難道還能把半日前的乘客都追回來一個個篩過?
與此同時,甄家堡傳來訊息,甄元誠也不見了。據說是閉門屋中,突然失蹤,要不是甄見龍為了確認江鼎的行蹤,親自去檢視,還不會發現。
噩耗頻傳,甄家眾人面面相覷,如墜冰窖。
在這些人不知所措的時候,易容後的江鼎施施然來到了黃金交易會的會場——恆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