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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二四零

“夕陽鎮的日出好看麼?”

“美得像晚霞一樣。”說完這句幾乎沒有邏輯的話,江鼎對視著重明子的眼睛,問道:“天涯的風大麼?”

“昨夜又有狂風,吹黯了月亮,吹散了星辰,一直吹到了彼岸。”重明子微笑回答。

聽到這句話,江鼎神色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就是緊鎖的眉頭稍微舒展,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放鬆。一絲涼風隨著低低的嘆息從嘴角溢位,消散在空氣中。

除此之外,他顯得相當平靜,平靜的有點漠然。

鄭重的行禮,江鼎道:“晚輩告辭。”說罷往外就走。

“你最近很沉默啊。”重明子在他背後淡淡道,“話都不多說一句。”

江鼎回過頭,淡淡道:“我覺得沒什麼可說的。”聲音和語氣生硬到近乎無禮,和當初恭敬中帶著親熱的語氣判若兩人。

重明子並不介意,道:“是麼?年紀輕輕便這麼沉默寡言,你的涵養大有進步。”

江鼎道:“兩個月以來,天天來問候,說的都是同一句話,早該厭煩了吧?”

重明子道:“既然厭煩,就不必天天來。隔幾天來也是一樣。”

江鼎咬了咬牙,道:“隔幾天?那這幾天中間我幹什麼?”

重明子道:“你看書啊,最近不是一直在看麼?”

江鼎沉默,他最近一直在看書,都是道家典籍,包括其他雜學,甚至佛經,自從晉升築基後期以來兩個多月,天天都在看,連修煉都擱置了,幾乎一睜眼,除了來重明子這裡問候之外,就是看書,無書不讀,只要看到文字,讓種種深奧文辭流過腦海,他才能平靜下來。

然而那種平靜,不是真正的平靜,江鼎生硬的道:“心神不寧,看不下去。”

只是每天問候的間隙,他還可以用讀書填滿,如果把時間拉長到幾天,他都不知道這中間的時間怎麼堅持下去。

重明子道:“想是你在書齋裡悶得太久,心中鬱悶了。不如出去走走,你不是要去擎天觀麼?怎麼還不去?”

江鼎道:“放不下這裡,不能去。”

本來他的計劃,確實是等到晉級後期,便出去歷練的。然而等他出關,和重明子交流之後,再也無法離開。

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閉關一個月之後,再見重明子,重明子竟然沒認出他來。

足足過了一盞茶時分,重明子的目光才從恍惚恢復清明,然後恍若無事的和他談笑起來。

重明子可以滿不在意,江鼎不能,他現在還記得那種由山巔落到谷底的心情,痛苦和絕望,如爆炸一般噴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霎時間,他放棄了出遊的計劃,如果他離開,也許回來看見的,就是和山下其他人一樣的遊魂傀儡了。

可是不走,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他什麼也改變不了,所能做的,只是在一天天的煩躁與掙扎中,等待一個噩耗而已。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重明子道:“放不下,看不透,逃不開?都說你道心明澈,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小孩子。你還差得遠呢。什麼時候才能看透?”

江鼎突然覺得一股莫名情緒竄上來,一直竄到太陽穴,太陽穴突突亂跳,再也壓制不住,吼道:“我看透了,看透你根本就在折磨我!”

他顧不得禮數,幾乎跳起來,衝著重明子大吼道:“你不但帶我回來,讓我一天天看著你死,還設下這種莫名其妙的把戲,讓我每天確認你的生死,擔心你第二天就死去,但又什麼都做不了,天天生活在恐懼和絕望裡,你這樣耍我,很開心麼?”

重明子依舊不生氣,微笑道:“你覺得我在耍你,那就當我在耍你吧。畢竟這麼耍人的機會,只有一次。”

江鼎頹然坐倒,垂下頭,道:“我一生受過的幾次最苦的折磨,都是親近的人帶給我的。敵人和仇人,就算殺了我,也不能讓我受真正的痛苦。”

重明子看著他,從這個角度,他能夠俯視江鼎,目光幽深,神色平靜如湖水,道:“別哭。”

江鼎抬頭,眼中乾澀如沙漠,道:“我不會哭的。如果我出關那一天,你就死了,我會為你哭的。現在我已經麻木了,一天天的麻木下去,等到你死的時候,我不會傷心的,說不定只會覺得……解脫。”

這是他心底最陰暗的想法,現在卻對著重明子脫口而出,彷彿在賭氣。

重明子微笑道:“很好,你若真解